请来的大夫看了温老夫人后,很快就给了答案,“老爷,老夫人脖间受伤,是被人外力掐制所造成。”
一切如温老夫人所愿,所有人听此,眼神都落到了温清怡身上。
温清怡直到此刻,情绪依旧低落甚至不安,她躲在明氏的怀里,紧紧的抓着明氏,片刻不敢放手。
让温清怡更害怕的是温彧的眼神,他死死的盯着温清怡,眼底狠厉的质询,让温清怡浑身抖得厉害。
“我没有,不是我。”温清怡轻声的同温彧辩驳,她以为只要如此辩解,温彧便会相信也会护着他。
可温清怡不想,自己眼前这个人,虽说是她的父亲,可从小到大小到姐妹之间的打闹,可有哪一次是护着她的?
温清怡不明白,明氏却清楚,温彧最是无情,她绝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温彧对温清怡没有几分的父爱上。
“幸好施害之人力气不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诊断的大夫又补了一句,表情也是极为后怕的模样。
“如今老夫人可还好?”温清瑶回神问大夫。
大夫摇头,“虽说没有性命之危,可老夫人窒息,年纪大了,难免有些折腾,只怕一时半会醒不来,今后也要细细调理才好。”
明氏听着大夫的话,转眼去瞪王嬷嬷,她到底是从哪里找的大夫,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刺在自己心窝上。
王嬷嬷躲开明氏的眼神,她自是不敢让明氏知道,她匆匆出去,寻了好久,正巧遇到这个前来轮换的驻家大夫。
王嬷嬷不机灵,便是这样的下场,温彧只让大夫好生救助,而他转身去看明氏母女。
跟来的长福看了温彧一眼,便也赶紧让围在温老夫人厢房的奴仆退下去,那些奴仆自是不该多做停留,只怕惹火烧身。
奴仆走后,房间瞬时安静下来,温清怡越发的害怕,她都不敢去看温彧的脸,明氏心里何尝不是惶恐,不知温彧会如对待自己的女儿。
明氏再慌,也是为母则刚,她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右手往后,对这王嬷嬷挥挥手,明氏此时的示意,王嬷嬷看懂的。这是让她去找救兵了,而府里能做明氏母女救兵之人,除了温颖逸,还能有何人。
王嬷嬷正要偷偷溜走,却听温彧威严的命令,“一个人都不许走。”
王嬷嬷没了法子,不敢动弹半步,明氏无奈,只盼着温颖逸今日不要出门玩耍去,否则,今日只怕要被重罚了。
“为何?”温彧指着明氏问,只简单的两个字,如此,就知晓温彧的不耐烦,他厌烦她们之间永无休止的争斗。
明氏眼眶红了,温彧对她可以不好,可温清怡毕竟是他自己的骨肉,温彧如何能够这样的冷心,能够不关心自己女儿一句,只在乎这一切发生的原由。
明氏心里对温彧失望透顶,可如今为护着温清怡的性命,她不得不服软,也不得不向温彧俯首称臣。
“老爷,怡儿从小乖巧,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有人算计啊。”明氏跪在地上,卑微的痛温彧解释。
温彧坐到房中凳子上,冷冷的看着温清怡,他眸中没有一丝的温暖,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关心温清怡一句,如今还对温清怡大吼,“她是哑巴吗?用你替她回答?”
温彧如此,温清怡更加害怕,她一直哭,在明氏跪下来之后,她就无人拥抱,便也觉得更加不安,如今被温彧怒吼,温清怡吓得一激灵,直接跪在地上。
“父亲,怡儿真的没有伤害过祖母。”温清怡还在无力的解释。
温彧不为所动。
温清瑶看到这一幕,看热闹的兴趣骤减,此时这样苍白的解释最为无用,而温清怡脑子不想如何才让温彧相信,只会重复这一句话,如此,也不过是让人听得烦躁罢了。
温彧的沉默就验证了温清瑶的想法,温清瑶看了一眼温老夫人,她脖间的掐痕清晰明显,这自然不能是温老夫人一人弄的,再看掐痕上的印记,实则一对比,就能比对出不是温清怡所为。
温清瑶扫了一眼温嬷嬷,她记得温嬷嬷的右手大拇指较短,而如今的掐痕也正是如此,这样简单辩解,明氏母女都没有发现,温清瑶再一次觉得前世的自己能被这样的两人害死,着实愚蠢。
“房中只有你一人,如何不是你所为?你既辩解不是你所为?你又是否有证据?”温彧揉着眉心,他即便看着冷清,可听他这两句话就可以知晓,温彧总归是希望温清怡能够解释清楚的。
可温彧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温清怡却还是只会哭,明氏也没反应过来她们都过于慌乱,错过了太多可以解释清楚的机会。
温彧见两人不说话,他看向温清瑶,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是希望温清怡可以帮明氏母女说几句话的,毕竟他还是心疼温清怡的。
可温清瑶并不看他,对于温彧投来的眼神,温清瑶视而不见,假意不知。
温清瑶拒绝帮助,温彧也无话可说,明氏此时总算反应,她跪着同温彧回答,“老爷,当时房中并不只有怡儿一人,还有温嬷嬷啊。”
“夫人这是要胡乱攀扯了吗?我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如何会做出这等伤害老夫人的事情,我对老夫人的感情,夫人不明白,难不成老爷不明白么?因此,夫人休想将二小姐的罪过推到我身上。”
温嬷嬷解释得当,也将明氏的话堵住,她与温老夫人是有计划的,今日的回击自然比明氏母女二人得当。
“何人知晓你们的心思?”明氏着急,说了这么一句,她总归不该说这么一句话,但她情急,自然就说了。
温清瑶不由的摇头,今日的战局已经确定,明氏母女必然溃败。
“夫人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思,所以夫人认为老夫人为了对付夫人,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真真可笑。”温嬷嬷嘴角都是嘲讽,尤为鄙夷明氏之言。
明氏还想解释,温彧却不想再听这样的无力的辩解,他指着明氏,“你且闭嘴。”
温彧说完,明氏眼中惶恐,她回身护住温清怡,温清怡也知晓,她的父亲不愿意听她的解释了。
“来人,二小姐行事乖张,行为无度,拉下去痛打十大板子,而后送去祠堂罚跪。”温彧冷冷的下达命令。
“老爷!”明氏大惊,心痛不已,温彧随随便便说了十大板子,他可想过,温清怡金娇玉贵,别说十大板子,一个板子都受不住。
“父亲,真的不是怡儿做的啊。”温清怡磕头解释,她只哭,也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温彧并未心软,挥挥手,让人带下去,明氏哪里愿意,生拉硬拽着温清怡,不让任何人将她带走。
厢房内,瞬时又闹哄哄,明氏母女哭天抢地,温彧无动于衷,温嬷嬷满脸掩不住的得逞,只有温清瑶,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明氏总归没有阻拦住温清怡被拉走,她只能踉跄的跟着温清怡,依旧是拉拉扯扯,不让离开。
如果此时,温颖逸出现,想来可以护住温清怡,可温颖逸今日自以为已经无事,早就出府寻花问柳,如今这个时辰最是喝得起劲的时候,想必他脑子里想都不想回家二字。
温清怡从今日被自己的母亲当众褪去衣裳,如今又被自己的父亲惩罚责打,她一心不安与羞愧,被拉扯着也无力抗争。
温清怡闺中小姐,从小被明氏护着长大,如今被这样羞辱,明氏满心的愤恨。
温清怡到了此刻还只是知晓哭,竟也不会说一句,也不懂得反抗,只有明氏在拉扯。
温彧眼神也落到了明氏母女身上,他眼里缓缓升起失望,温清怡是他想要嫁给毓景明之人,可她今日这模样,只会哭泣不会动脑子,温清怡哪能担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