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温清瑶,黄氏满脸的慈爱,“只问了一句外祖母可好,说您好的,眼里便染了一层水雾,儿媳心疼,抱在怀中,倒是惹她一阵哭。”
公爵夫人叹了一声,由着黄氏给自己擦拭,“可怜的孩子,你抱她在怀中,便如同她母亲一般,孩子怕是从未有人疼,如此,怎会不哭。”
黄氏点头,想起温清瑶那可怜模样,便觉得心疼,“是啊,揪着儿媳的衣裳,哭得惹人疼。索性如今来了府里,今后便也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儿媳同弟妹都说,就多一个女儿,那个欺负了,便要搏命的。”
“感念你们这般心善,晴儿在天有灵,也会感谢你们。”公爵夫人借着黄氏的力坐起来,靠在床上,总觉身体不爽。
“母亲身体不适,便好好休息,如今瑶瑶也在睡着,母亲也好好休息,养好了精神再去看她,也免瑶瑶担心。”
公爵夫人听在耳里,点头赞同,黄氏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母亲,昨夜锦苑来过?为了何事闹?”
说到明锦苑,公爵夫人重重叹了一声,“为了明轩闹我。明轩从小在府中长大,你也看着,你知晓明轩的性子,也知晓他祖母的意思,一则,我不愿她受苦,二则,我如何会去逼迫王姐姐。”
原是这事,黄氏心中明了,劝道,“母亲,此事是锦苑不懂事,母亲的思量是对的,可有一句话,儿媳本不该说,但为着我们大房,也要说了。”
公爵夫人看向她,黄氏轻声道,“母亲,锦苑本就不是大房的孩子,她有母亲也有自己的亲祖母,如今明兰回来,端着看戏的样子,昨日闹了一场,锦苑又巴巴在这时来求,只怕是有人挑唆,既然能被挑唆,便也不是纯良之人。”
黄氏向来不喜欢二房的心机沉沉,眼里都看着财产,事事争夺。
公爵夫人也知晓黄氏的意思,也思量一夜,“我知晓的,你且放心,锦苑那孩子的脾气心性我都知晓,如今瑶瑶病重在府中,我自然要思量她。”
公爵夫人这般说,黄氏便放心,婆媳两人说话间,丫头来传话,王老夫人来了,黄氏起身,出门去迎。
王老夫人本是来看温清瑶的,一来便听到了公爵夫人累倒,赶紧前来,她被黄氏迎进门,公爵夫人索性有人来了,便催着黄氏去休息,“你且回去叫上二媳妇,赶紧回去歇息吧。”
黄氏想要拒绝,王老夫人帮腔,“去吧,我替你看着。”
黄氏没有理由,只能先去寻柳氏。
黄氏走了,王老夫人坐到公爵夫人身边,“你且说说你是如何病的?”
这哪里说得清楚,公爵夫人不谈,王老夫人道,“明轩今日闹着同我一起来,我便带来了,只刚一入你的院里,便被锦苑那丫头截去了,我看她眼睛红红,又听丫鬟们说几句,昨夜来闹你?”
公爵夫人倒是不好意思,王老夫人撇撇嘴,“你同我有什么不好意思,那也不是你亲孙女,也不是你教的,你知晓我心意我便明说了,锦苑那丫头绝对不行,若是明轩有意便算了,可明轩无意,我不能逼我孙子。”
公爵夫人叹了一声,“我自然不会逼你与明轩,只她闹得紧,这脾气,如今瑶瑶又在府中,我只怕多生事端。”
王老夫人拍了拍公爵夫人的手,“瑶瑶若是醒了,十个明锦苑都不是她的对手。”
两人说话间,王老夫人想了想,叫了公爵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你过片刻便去帮我寻明轩公子回来,切莫被人为难。”
丫鬟点头应下,“好,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陪着公爵夫人说话是乐意与愉悦,王明轩被明锦苑拉着,便是极为不耐烦。
公爵府的花园中,王明轩与明锦苑相对而立,明锦苑红红的眼睛汪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王明轩,王明轩眼里的没有情义,心中焦急,他担心错过去看温清瑶的时机。
王明轩的左顾右盼,明锦苑的深情凝望,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明轩哥哥,你果真对我无一丝情意?”明锦苑咬着淡淡的红唇,模样着实的可怜,“我努力竞选三花,为的就是向圣上求同你的一门亲事,已经如此,明轩哥哥还是不明白吗?”
王明轩皱眉,心里暗暗的想,幸亏明锦苑并未入选三花,如若不然,自己果真要迎娶不是心爱之人的明锦苑。
“锦苑,我同你说了很多次,我只将你当做妹妹,若是以前我有何事让你误会,是我的错,但我对你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也从未想过与你有姻缘。”王明轩声音冷冷,那张薄唇吐出的字眼更是冰凉,再看那双眼睛,面对明锦苑之时只有不耐烦与厌倦。
明是清楚明了,可明锦苑却视而不见,王明轩看向远方,她便拦住王明轩的视线,“明轩哥哥,你满心都是温清瑶又如何?如今她已经被许配给五皇子,五皇子对她更是尤为上心,为何你还不放弃?”
提到温清瑶的婚事,王明轩心中有一团火,越发的烦躁,他眼皮未抬,嫌弃的看着明锦苑,“都是明了之事,你劝我放弃,我也明确拒绝于你,为何你不放弃?”
王明轩再也不愿意保持礼仪,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去,明锦苑跟上,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明轩哥哥,我果真比不得温清瑶一丝一毫吗?”
王明轩撇开眼眸,不愿意去看明锦苑的哭泣的模样,“你若是要比较,答案便是比不上。”
王明轩的回答如同一根箭,直直的刺进明锦苑的心里,狠狠的剖开皮肉,明锦苑太痛,竟也忘记了哭,而当她回过神的时候,王明轩已经快步离开,迫不及待的赶往温清瑶所在小院。
明锦苑呆呆的看着王明轩的背影,直到他已经远去,明锦苑依旧眷恋的望着那个方向,她的眼睛痴痴凝望,却没有任何回应。
“傻孩子。”
一个慈和的声音引回明锦苑的思绪,她转头,明氏站在她的身后,阳光下,明氏带着温柔的笑容,慢慢走到明锦苑面前,她伸手,将明锦苑抱在怀中,伸手轻轻拍着明锦苑因痛哭而起伏的后背。
明锦苑哭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明氏将她拉着,走到花园的亭子中坐下,看着明锦苑红红的眼睛,格外的心疼,“锦苑昨夜可是同公爵夫人说清楚了?”
明锦苑点点头,躲开明氏的眼眸,像是再回避什么,明氏还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你本是心疼她,不忍用我的计谋,可你看你,都哭红了眼睛,也就这么一个心愿,她怎么就不心疼你呢?”
明锦苑瘪嘴又想哭,“祖母同王老夫人情同姐妹,不愿逼迫实属正常。”
明氏沉了脸,“傻孩子,若是今日温清瑶是你,你确定她依旧无动于衷?”
明氏将明锦苑的手握得更紧,轻声说道,“终究你不是她的亲孙女,因此才会百般拒绝,你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不能得其真正疼爱,便要为自己谋算。”
“你昨夜若是听我的,今日王老夫人一看,公爵夫人再求一句,你的心愿便成了,到那时候,再解了不就好了?”明氏循循善诱,摆好了陷进让明锦苑跳进去。
明锦苑也是天真,也或许是因为太喜欢王明轩而鬼迷心窍,她眼中慢慢坚定,最后还是不忍,索性又问一句,“姑姑,那药真的能解吗?”
明氏点点头,她心中得意,明锦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自然可以,我是见你可怜,才为你出谋划策,你也知晓,她们向来不喜欢我们二房,若不是如此,我倒是可以为你去求一求。”
明锦苑渐渐安心,明氏拉着她的手,笑道,“你且放心,你姑姑是相府的夫人,即便到时候王老夫人实在不答应,还有你舅父,难不成还管不了他们尚书府了?”
明锦苑想来也是,便点点头,随着明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