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不必以安平为困扰。”安平浅浅一笑,模样不似平日在明宇瑾面前那般,她此刻尊贵骄傲,“安平长在宫中,却也有报国之心,巾帼不让须眉,安平喜欢玉将军。”
借口虽拙劣,但对明宇瑾已经足够。
这一次,在明宇瑾呆愣之时,安平抬步离去,她再也不似平常,都是她是看着明宇瑾的背影,这是第一次,明宇瑾看着安平离去。
明宇瑾眼眸落在安平的背影上,她离去得利落,没有一丝留恋,明宇瑾不清楚安平这是为何?他讶异安平瞬时的变化,但心中也庆幸,安平不做纠缠,甚好。
安平走得快速,她的笑容只保持在入营帐之前,入了营帐,泪眼盈盈。
她真真是喜欢明宇瑾,用尽全力想尽办法,不管讨好还是卑微接近,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安平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她今日不似放弃,是最后一次,若是这个办法也不行,便是上天注定她们无缘无分。
安平的贴身宫女看着安平,心疼不已,但总归什么都不能说。
安平与明宇瑾之事,便也暂时这样,安平从这一日起,的确不如平日那样,关于明宇瑾的一切,都好奇的看一眼,她只安心的做的她事情。
温清瑶被玉氏带在身边,避免了许多麻烦,她不管是洗漱还是如厕,都不必躲躲藏藏,也不必担心会被他人发现自己的女儿身。
跟着玉氏,温清瑶也明白了如今西北的战局。
西北本不该有这样的大的祸端,一切便是从毓景明来到西北开始,西北这些年,在毓亦安与宇文浩的管理之下,众人一心对外,边关之国没有任何机会挑衅与挑拨,但自从毓景明来了以后,便将京中那一套权谋之术用在西北之中,导致恩怨积攒,新兵与旧病矛盾凸显,一时之间,有分崩离析之态,因此,周边之国还才有机可乘,欲图此时入侵。
毓亦安也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在前些时候抵御外敌之时,内部矛盾致使战败,而便使得毓亦安下落不明。
温清瑶听得气愤,这分明是毓景明的阴谋,战场之上,毓亦安如何会带心思不纯之人,不过毓景明有意是隐瞒消息,趁着毓亦安急着处理边国来扰,便指了一些人拖住毓亦安的兵马,让毓亦安一人犯险。
玉氏将一切同温清瑶明言,之后却又是无比的担忧,温清瑶这般担心毓亦安,若是一怒之下,寻毓景明出气,这该如何是好?
玉氏这边只能又劝慰,“瑶瑶不必过于担心,殿下如今必然平安无恙。”
温清瑶是怒极,也是一定要寻毓景明报仇的,但她不傻,如今军中毓景明的权利最大,若是他以权势压人,温清瑶岂不吃亏。
“舅母,真的可以确定殿下无恙吗?”温清瑶心中只担心这一个,只要毓亦安无事,其他都不是大事。
“瑶瑶且放心,殿下定然无事,只如今不知在谋算什么,才会一直不出现。”玉氏肯定毓亦安无事,若是有事,他们早就会得到信号,不会这般悄无声息。
温清瑶的心稍稍安心了许多,但只要一天没有见到毓亦安,她便一天吊着心。
西北的夜黑的不快,即便如今已经是深秋,却也比京城的晚上一些时辰。
西北的夕阳无疑美丽,特别是雨后的夕阳,此时少了一些风沙,便也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夕阳映着黄沙浩瀚的美景。
温清瑶如今无事,她偷摸的找个离玉氏营帐不远的地方,偷偷的看夕阳,偷偷的看风景。
她自该相信毓亦安的能力,区区毓景明,如何能够被轻易的在生长十几年的西北受害呢。
只相信是该相信,但悬在心尖上的人,一日不见总会思念,一时无声,便起担忧。
在温清瑶出神之际,一个口哨声在身后悄悄传来。
温清瑶回过头去,不见人影,可这声音,即便紧紧是口哨,却也分明是她所熟悉的。
温清瑶不死心,她站起身,在附近寻找,却找不到人,温清瑶失落,莫名有些难过。
“我的瑶宝,我生长的西北,夕阳可美?”
在温清瑶颓萎的坐回去的时候,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再次响起。
温清瑶转头过去,这一次终于在营帐角落看到身穿土黄色衣裳的毓亦安。
他的脸也有意涂成了黄色,差点便与这大漠黄沙混为一体,若不是那双与温清瑶一样出彩的眼眸,温清瑶轻易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温清瑶在看到毓亦安的那一刻,眼眶瞬间蓄满了眼泪,她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可她附近人来人往,她不敢奔跑,不敢大叫,甚至不敢哭泣。
温清瑶将乱跳的心藏得很好,她抬步,如未发现任何东西一般,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营帐边角的毓亦安。
毓亦安藏得仔细,他本不该出现,也不该这样光明正大的伸出手去等待向他坚定走来的女子,道理他都知晓,谋算也在心中,但所有的道理所有的谋算,比不得他想想抱抱温清瑶。
温清瑶走到毓亦安面前,她眼泪汪汪,直到贴近毓亦安,眼泪才滑落,毓亦安伸手,毫不犹豫的将她拥入怀中,温清瑶的脸贴在毓亦安的胸膛上,她终于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心跳。
毓亦安轻轻拍着温清瑶因为哭泣一抽又一抽的背,他就是担心这样,所以才要亲自来,亲口告诉温清瑶,“傻瓜,我没事,是我不好,惹你担心。”
温清瑶没有回答,眼泪一直掉,她喉咙都是哽咽,堵在嗓子眼说不出话来,数时的离别与近日的坚信,在这一个完全释放,在毓亦安这里,温清瑶可以毫无顾忌。
温清瑶不说话,毓亦安便一直哄着,用尽天底下最甜蜜的话语,最好的耐心与最浓的爱意,温清瑶的委屈毓亦安半点看不得,心里都是自责。
“你混蛋!”温清瑶终于在毓亦安耐心的安慰之下,张开说话,她躲在毓亦安的怀里,闷着头指责,“你就是混蛋!”
毓亦安笑得宠溺,应和温清瑶,“的确是一个混蛋。”
温清瑶揪着毓亦安的腰侧的衣服,头一直埋在毓亦安的怀中,如今她带着面具,是一个大男人的模样,如此哭哭啼啼,好生奇怪。
在毓亦安面前温清瑶爱美,不愿让毓亦安看到这样滑稽的一幕,因此她便躲着,毓亦安也是明白,下巴抵在她的头上,顺着她宠着她。
“来西北的路可难走了。”温清瑶哭哭啼啼的抱怨,“每日吃的都是干粮,也不能沐浴……”
温清瑶带着哭腔软软糯糯的声音同毓亦安抱怨,毓亦安抱得更紧,他心中暖暖,温清瑶怎么如此爱她,只说常人都会觉得路途遥远路途艰辛,以此撒撒娇,却不说她为他的奔赴,为他的担忧,但他夜夜不寐的心酸。
温清瑶如此,毓亦安便越是心疼,他低头,一吻落在温清瑶的发髻上,“西北太远,害我的瑶宝如此艰辛,等日后,定要拿它向你赔罪。”
毓亦安的安慰与心疼,让温清瑶终于笑出声来,“就一个西北,我可不稀罕。”
毓亦安也笑,埋头靠近她的耳朵,轻轻的声音,重重的承诺飘进温清瑶的耳朵里,“西北不要,那天下可好?”
温清瑶耳朵痒痒,面具下的脸颊红红,她伸手勾着毓亦安的脖子,利落拉开面具。
毓亦安还未反应过来,温清瑶温暖柔软的唇瓣已经吻在他的唇上。
毓亦安这呆呆,此刻完全愣神。
美好转瞬即逝,唇瓣的甜蜜温暖不过一瞬,便也没了,待毓亦安欲图反客为主之时,温清瑶已经又躲进他的怀中,还不忘回答适才的问题,“不管是西北还是天下,都比不得一个你毓亦安,望你牢记,今后切莫以身犯险,以己为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