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府门前所发生的一切,门房一五一十的都转述到众人的耳朵里,公爵大人心惊的同时,想的便是要护着温清瑶,“她们定不会善罢甘休,明舟,且叫家丁守住大门,不管是何人,都说公爵府不见客。”
明舟应下,急忙去安排,公爵大人转身去照顾公爵夫人,临了不忘嘱咐黄氏与柳氏两人,去守着温清瑶。
温清瑶不知昏迷了多久,在清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柳氏坐在床边见她缓缓睁开眼睛,起身倒来一杯水,温声询问,“可好些了?”
温清瑶点点头,左右看不到黄氏,柳氏解释道,“嫂嫂去对付二房去了,三姨娘一死,二房便慌了,如今正在巴巴的说着一切与自己无关。”
柳氏喂了温清瑶几口水,温清瑶润了润嗓子,,解了嗓子眼的干痒,“二舅母,相府那边可有人来?”
柳氏摇头,“怕是没有那么快,如此此事闹出去了,相府却紧闭大门,官府上门询问也不见开。”
温清瑶明了,如此,她还有些时间缓缓,温清瑶喝了水重新躺回去,“外祖母可有醒过?”
问到公爵夫人,柳氏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醒了片刻,我家小弟说已经将毒解了,好生调养便好。”
柳氏拉着被子将温清瑶裹得严实,“你呀,且不要担心太多,你的大舅舅与外祖父已经回来,一切自有他们呢。”
温清瑶却伸手,拉着柳氏,“二舅母,且叫大舅舅与外祖父来看看我可好?我有话要说。”
柳氏摸摸她的头,起身出去,不过片刻,公爵大人便进门,原来,他一直守着,公爵夫人醒来无事,他最担心的便是一直昏迷的温清瑶,因此便一直守在外头。
公爵大人进来,温清瑶一抬眸,那躲在被子里乖巧的模样,让公爵大人心中一疼,明星晴小时候,也老是躲在被窝里等着他讲故事,他将明星晴保护得极好,她天真纯良,不知世故,但最终,还是出了意外。
而温清瑶,明明是那样一个模子,可是那性格却全然不同,十个明星晴的狠辣都比不得一个温清瑶。也正因为如此,公爵大人更觉心疼,温清瑶还是经历了多少才会这般的果敢狠绝。
“外祖父。”温清瑶轻唤一声。这是她第一次同公爵大人说话,她抬眼,高大的身影落在床边,虽两鬓已有白发,但身形依旧俊挺,温清瑶在公爵大人那,第一次感受到心安。
“瑶瑶可有话要说?”公爵大人一人,虽是亲外孙女,便也不好直接坐在床边,隔着距离坐在桌子旁,声音沉稳的问道。
公爵大人眼中满是宠溺与关心,这是温清瑶从未在其他男子身上见过的真情实感,原来,这便是父爱,是将对女儿的疼爱延续到外孙女身上的浓浓父爱。
“外祖父,今日之事,若是扯到朝堂,便也是天大的事,只怕会更复杂,因此不管如何,且说是后院之事,外祖父莫要用权利去管。若是父亲来了,也只管让他来寻清瑶,这便也是后院之事了。”温清瑶声音软软,轻声提醒,她的本意从不是将公爵府推到前头受人攻击。
“你父亲那样的脾气,我如何能够让他来寻你。”公爵大人自是不肯,温彧对他,都无一丝尊重,何况是对温清瑶。
温清瑶却摇头,“外祖父,即便如何,我总是他的女儿,是母亲唯一的血脉,况且,如今我已经被指婚予五皇子,权衡利弊,父亲不会对我如何,也只有清瑶同他对峙,才能解了此事,也才能让二房付出代价。”
温清瑶态度坚定,公爵大人看着温清瑶,目光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温清瑶再唤他一声后,才回神,“在庵中十几年,你是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说起委屈,温清瑶在公爵大人面前莫名心酸,鼻头也跟着红红,可最终,倔强着不让眼泪掉落,“不过是清苦了一些,也没有多大的委屈。”温清瑶轻描淡写,在她心里,的确这般认为,庵中的十四年比起宫中的十年真的不算什么,最多便是清苦一些,时常没饭吃罢了。
温清瑶说得简单,公爵大人却越心疼,温清瑶转了话头,“外祖父定要相信清瑶,只管好好的陪同外祖母便好,清瑶定能将此事处理好。”
“你聪慧,若是……”公爵大人话没有说出口,但从他紧握的拳头都知晓,明星晴的死太伤了,他定是想若是明星晴也如温清瑶那般,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温清瑶提醒了公爵大人,便也心安,公爵大人坐在桌边,一直守着温清瑶,直到温清瑶沉沉的睡去,才退出厢房。
公爵府警备许久,却不见人来,原是相府这边,温彧回府时时辰已晚,还是温彧来了官府才有机会入相府盘问,如此一来,相府嚣张跋扈的名声有传了出去。
相府芳寿堂内,明氏跪在堂中,温老夫人坐在堂上,右边是二房夫人梁氏带着两个女儿,左边是忐忑不安的站着的温清怡。
温彧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模样,官府的人在外等着,三姨娘的尸体还横在相府门口没人敢动,回来却见这样一个场景,温彧的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官府派人前来,你们却关门紧闭,这是何道理?”温彧怒斥众人,他温润模样不再,只有周身的烦躁。
温老夫人指着明氏,“这贱妇惹出这样大的祸事,我哪敢开门,你不来,何人能做决定?”温老夫人眼神厌恶怒气,“都是你平日惯的,若是平日教训得好,何至于让她如此嚣张。”
温彧眼神凉凉,心中更冷,眼前的这一些从未有人将相府的名声看在眼里,温彧气急,怒气冲冲的指责,“明只是后院之事,你们偏偏闹得前朝不安,若是开门询问,还有人置喙相府无礼?”
温老夫人不管,挥挥手,“一切都是这个贱妇惹出来的,将她丢出去便好,反正也是她娘家之事,与我们何干?”
温彧摇头,只觉得自己的母亲此时怎能如此的愚钝,此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个轻贱的姨娘,做成后院之事草草打发便好,可如今……
“你且起来,同我去见官府之人。”温彧不想再同温老夫人争辩,拉着明氏。
明氏起身,低头不语,温老夫人也起身,斜着眼睛威胁,“切莫让她牵扯了相府,若是她逃不脱,便也放去。”
温彧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脸去看温老夫人,他此时脸色阴恻恻,是从未有过的阴冷,温老夫人挑眉发怒,“如何?如今你还要护着她?即便他是逸儿的母亲又如何?”
“若是她与此事有牵连,母亲以为相府会好过?儿子会好过?弟弟会好过?”温彧再也忍不住开口,他瞥了一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事,你们却眼光狭隘,可笑至极。”
温彧带着明氏往外走,温清怡紧跟其后,几人出来后,;冷静的看着明氏,“你若是不能将此事解释成后院之事,你该知晓对逸儿与怡儿的影响。这一路且想想吧。”
明氏吞咽口水,温清怡扶着她,满眼的担心,温彧沉默不语,明氏脑子急转,她万万没有想到,温清瑶竟然这般狡猾,引她拿了解药还还将她一军,也怪她太过轻敌。
温彧一行人,到了会客堂,还未走进门,明氏便咳起来,那咳嗽的模样像是病重一般。
官府之人见了温彧,自然恭恭敬敬,明氏一抬眸,便是抱歉,“这位大人,我因身体不适,不知府外发生何事,家中老夫人年纪大了,门房也不敢传话,倒是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