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婉虽不是什么好性子,但她那个性子最是好生活。”霜儿看着温清瑶缓缓所言。
温清瑶点头认为极是,温悦婉那样的人在宫里,的确是一个好去处,她会隐忍会计谋,若是顺利,想来不只能到贵人。
“小姐,热水已经备下了,午膳也在准备着。”霜儿起身扶着温清瑶,“今日的午膳可是霜儿与玉玉一起学会的菜肴,如今是迫不及待要让小姐尝尝才好。”
温清瑶笑意盈盈,“那可好。”
温清瑶与卢嬷嬷与沐浴更衣,霜儿同云嬷嬷和玉玉去准备午膳。
相府如今无琐事,温清瑶回来了也是顺心顺意,并未有一丝的苦恼,只等着开开心心的用午膳便好。
相府顺意,宫中却已经风起云涌,温彧不在府中,是早早的入了宫,他如今站在太和殿,上有皇帝和太子,近有朝中大臣,众人等着的便是入了宫的毓亦安和宇文浩。
温彧心思不明,眼中的情绪更是复杂,今日人人都说是迎接荣耀而归的毓亦安,实则看老皇帝阴沉的面色,再看太子眉眼之间隐隐的兴奋。
温彧眼眸的暗色又多了几分,一切本与自己无关,偏生温清瑶偷偷去了西北,还同毓亦安一起做了好些事情,加上那早有的指婚,便是没关系也有关系了。
“圣上,五皇子与宇文浩将军求见。”李和公公尖利的声音通传。
“且让他们进殿吧。”
听到毓亦安与宇文浩来了,老皇帝依旧面色不虞,阴着一张老脸,让其下的大臣脸大气都不敢出。
“请五皇子、宇文浩将军进殿。”
声音传下去,便能听到稳重的脚步,毓亦安与宇文浩都是习武之人,脚步自不是其他文臣那样的虚浮。
两人进殿,毓亦安与宇文浩齐齐跪在毓文天面前。
“儿臣拜见父皇。”
“微臣叩见圣上。”
毓文天没有说话,只眼神阴鸷的看着两人,他脸色的阴沉不变,他看向毓亦安的眼神不像是荣耀之人,而是罪人。
毓文天不说话,太和殿尤为的安静,只有一些细微的呼吸声,毓亦安跪着,背部挺直,明是气氛紧张之际,却未见他脸上窘迫不安,依旧是往日的清冷。
殿上所有人,若说还有何人脸色高兴,那便是毓敏贞了,他背对着毓文天,眼神自顾的高兴,他什么都不用做,毓景明与毓亦安便相继出事是,真是上天庇佑。
时间过得极为的缓慢,温彧都觉得自己弯着的腰都酸了,依旧听不到毓文天说话,这皇家之事果真艰难,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从不由得世人评判,都是坐在龙椅上之人说了算。
“我儿辛苦了。”
久到众人觉得时间如同静止一般之时,毓文天终于开口说话。
温彧心下顿时一松,偷偷打眼打量毓亦安和宇文浩,两人依旧背部挺直,没有一丝的慌乱,尽是从容之态。
毓亦安如此,温彧心中无事,可看宇文浩如此,他心里便也生出许多不服气来,他总是要与宇文浩比较一二。
毓文天开口,这么一句之后,便无其他,太和殿又紧张起来。
“父皇,儿臣错了。”在毓文天开口之后,毓亦安也开口,他低着头,形态与言语一致,是一副真的错了的样子。
众人心里打鼓,这皇家父子之间,到底有几分真情?如今看着毓文天与毓亦安,真心不知晓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什么心思。
在场大臣的背后都是细汗,这样的煎熬不知何时才能够结束。
“你何错之有?”毓文天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问话,手中把玩温润的玉,简单一句,是质问也可以是疑惑。
人人都看不懂帝王的心思,人人都在猜测毓文天言语背后真实的意思。
只若是温清瑶在场,便也知晓,毓文天最爱的便是这般,他喜欢自己有气势,更喜欢看人将他看不透的样子,更喜欢众人觉得他高深莫测,如此才能显示他帝王身份的心思与不凡。
他人在意与猜测,毓亦安虽不如温清瑶那样的知晓毓文天的心思,但毓亦安却不愿意去猜测毓文天那无故的心思,甚是乏味。
“父皇,儿臣是错了,错不该大意,在三皇兄与敌军勾结之时没有及时发现,才酿下西阳城的惨烈。”
毓亦安的头更低了,他十分的认错态度。
温彧擦擦额间的汗水,毓亦安十分的聪明,言语说自己错了,只这错哪里是他的错,分明是毓景明之错。
温彧心里祈祷,今日不管如何,只盼着毓亦安好,否则他的相府一样会受到牵连。
毓亦安所言,分明是实事求是,可毓敏贞嘴角却勾起笑意,毓景明是他们的父皇最心疼之人,毓亦安即便仗着大义,也不该将毓景明活活的烧死。
“父皇,儿臣错得十分,西阳城的百姓也牺牲得无辜,即便三皇兄已经同西阳城一起而去,但若要儿臣说一句实话,那便是万死不辞!”
毓亦安终于抬头,他看到了毓敏贞如愿的神情,看到毓文天越发阴沉的脸,但他要说的话还有许多。
“父皇知晓,三皇兄所为,已经引起了民怒,皇兄为自己私利,犯下着弥天大错,他死了,百姓的怒气是少了几分,但剩余的怒气对着的都是皇家儿女,对着的都是父皇,父皇当初行军,也是以百姓性命为重,他如何敢这样?”
毓亦安眼神闪出厌恶,“若不是在父皇面前,他必然得不到儿臣唤他一句三皇兄。”
毓亦安说得越多,毓敏贞便越是兴奋,他背对着毓文天,自然看不到毓文天在毓亦安多言之后,阴暗的神情渐渐有了明朗之势。
毓文天眼神落在毓亦安身上,说句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一看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前人人都说毓亦安有才能,在西北战功赫赫,可他心里看不上这个儿子,他没有母族支撑,即便他心中有意,今后朝堂何人真心为他?
但今日一看,宇文浩毫无怨言的陪他跪着,再看一直擦汗的温彧,毓文天心中起了别的心思,毓亦安也并非不可。
“你的确错了。”毓文天声音沉沉,却再也不似适才那样的沉闷。
毓文天言语之下的放过,太和殿上的大臣都听懂了,唯独毓敏贞不懂,他过于得意高兴,一切自以为是,却不知他即便是背对着毓文天,所做一切,是笑是想,都没逃过毓文天的眼睛。
“儿臣错了,请父皇责罚。”毓亦安拱手弯腰,既然错了,自然有错的态度。
毓文天眼中闪出一丝喜意,转瞬即逝,这个孩子多看几眼,倒是让人喜欢。
“你的确是错了,但你也有功,且功大于错,朕不仅不你会责罚你,还要嘉奖你,方能让百姓心安。
毓文天言语带着笑意,眉目也不舒展开来,他又不是昏君,喜欢毓景明是真,但对毓景明失望气愤更甚。
毓敏贞此时才发现一切与自己所想的不一样,为何如此?他甚至忍不住转身,父皇明明很生气,且毓亦安自己承认自己真的错了,为何父皇却依旧放过了他?
“太子有话要说?”
毓文天问这话,语气不善,毓敏贞眼里的不可置信从未隐藏,毓文天看着失望,也是不经事之人。
“儿臣……”毓敏贞看了毓文天的眼神,心下大骇,赶紧跪下,“父皇英明。”
毓文天心中更是不喜,转眼去看毓亦安,他端正的跪着,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