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与梁氏都捏着对方的错处,如今势均力敌,谁都不愿意让步,温清瑶在旁,安安静静,沉默等待。
明氏与梁氏的对峙,是在温阳到来之时,出现了怕偏移。
温阳的出现,给梁氏助力,他一来,便指着明氏的鼻尖大骂,“我们温府之事,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多嘴插手。”
明氏在梁氏面前,或许还能多说几句话,可在温阳面前却是不行,温彧向来让着温阳,明氏不敢招惹。
二房便是仗着这个,对明氏态度极为嚣张,明氏本是相府夫人,二房众人都依附着温彧,可却是因为老夫人的偏心与温彧的退让,因而处境尴尬与艰难。
“来人,将这两个贱妇扣起来,明日再算。”温阳自己做了决定,“今日是三小姐大婚之日,任何事情都不能破坏三小姐的喜事。”
温阳比家中受宠的二老爷,他的话自然比两位夫人有用,丫鬟婆子也不敢呆愣,上前拖着雨儿与二房姨娘。
明氏气鼓鼓的坐在一旁,她从来最恨二房之人,温阳更是从不讲道理,从来都是护着自己的妻女,处处打压自己与自己的孩子,可温阳在可恶,明氏何尝没有一丝羡慕,若是温彧有半点温阳保护妻儿的模样,明氏这么多年也不必受那么多的委屈。
温阳起身,拉着梁氏便要离开,明氏气黑了脸却不敢说话,她抬头去看温清瑶,心中也有不爽,明日里温清瑶多利的一张嘴巴,如今却是闷声如狗,明氏也想越生气。
“慢着。”
已经去了前院的温彧此时又折返回来,温阳与梁氏微微皱眉,是哪一个嘴巴贱的,偏偏去请来了温彧。
听到温彧的声音,明氏转移在温清瑶身上的怒气总算缓了缓,她起身,见温彧身后还带着温太医,嘴角笑容越来越大。
温阳看到温彧带来温太医,只觉温彧有意丢人,小题大做,“大哥,两个贱妇之事已经确定,何必有劳温太医。”
温彧伸手去拉他,众人再次回到厢房,温阳满脸的不耐烦,“大哥,今日是婉儿大婚之日,难不成大哥真的要在大喜的日子纠结这些小事情?”
“二弟不必如此急躁,今日是大喜之日,正好温太医在,弟妹有孕在身多时,从未请过太医好好看过,近日事多,未免多事,自该细看。”温彧并未因为温阳的态度而恼怒,他在温太医面前,依旧温文尔雅,谦和待人。
温太医的医术,京中人人皆赞叹,府中腌臜事多,只怕有坏心之人,如今让温彧看看也好,这是温阳的想法,如此他倒是殷勤起来,扶着不情不愿的梁氏坐下,“还是大哥周到。”
温阳这话一出口,明氏忍不住笑出声来,温老夫人偏心温阳也不是没有道理,是个傻缺的,温彧的话如此明显,他却只当温彧关心。
梁氏被温阳扶着动弹不得,她脸色不安,温太医就落座面前,她却一直不愿意伸手让温太医诊脉。
“夫人,你这是如何?”温阳自己先质问起梁氏来,他不懂这样平常之事,梁氏为何这样扭扭捏捏。
“老爷,妾身无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切今日婉儿的事情要紧,如今大哥与大嫂在此,府中大事也有人管着,我们且去看看婉儿才是。”梁氏寻到一个理由,便急急起身,拉着温阳一起,“老爷,我们都在此处,一会儿母亲该发气了,这是什么规矩。”
三言两语,温阳耳根子便软了,不诊便不诊了吧,反正他看着梁氏日日吃得睡得,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便也跟着起身。
“坐回去。”
坐上的温彧沉声命令,他脸色不好,严肃起来更是让人畏惧。
温阳不知温彧为何这样的坚持,见温彧发气,他便也不想听从,拉着梁氏,“我们不想诊便不想诊了,哥哥何必关心我孩子之事。”
温阳执意带着梁氏往外走,温彧一抬手,长福让人堵在门口,何人能走出半步。
温阳由此暴跳如雷,“温宰相在外风光,回家还要耍着威风吗?”温阳将梁氏护在身边,就是顺着她不诊脉。
“榆木脑袋。”本以为会跟着发怒的温彧,言语却一下子软下来,“你脑子不想想,你妻子为何害怕诊脉?”
温彧的提醒明显不过,温阳终于反应过来,他看向梁氏,梁氏眼神躲避,一时之间,温阳竟不知所措,不知该相信梁氏还是自己的哥哥。
“老爷,,莫要听他们挑拨离间,他们哪一个是盼着我们好的,在婉儿大婚之日,演着这一出又一出的戏,不过是不想婉儿开心出嫁罢了。”梁氏最是知晓温阳的性子,只要让他相信大房所有人都盼不得他好,他便会无法无天的反抗。
梁氏抓准了温阳的性格,温阳听了她的话,果真有一股气窜上来,他转头,瞪着他那双日夜喝酒而肿胀的眼睛,“你们不想我好过,你们谁也不能好过。”
如此可笑,竟是自己的弟弟,温彧满眼的失望,幸好此时除了自家人,只有相熟的温太医,否则,这便是天大的笑话。
“来人,请二爷下去。”温彧不能再忍受温阳的荒唐。
两名健壮的家丁上前,架着温阳,温阳抵死不从,喝了几口酒的他更是口无遮拦,一直大骂一直挣扎。
“打晕他。”温彧此番下了狠心,直接下令。
家丁控制着力道,在温阳后脖颈上用手刀劈了一下,温阳晕了过去,如此,院子里才安静下来。
没有温阳的吵闹了,便只有梁氏一人的面对,她一直躲着温太医,不愿意靠近,温府众人在此耽搁了太久,早就有人怀疑,温彧不愿被人置喙,看了一眼长福,长福便知其意。
挥手叫上几个身形健壮的嬷嬷,四个嬷嬷一人一手一脚,堂堂正正的管家夫人,却被如此对待,向来高傲的梁氏哪里愿意,不断地挣扎不断地叫嚣。
可她的疯狂她的反抗无人在意,温彧眼睛都不眨,而明氏翘着嘴角端看着梁氏出丑,而不管他人是疯狂还是得意,只有温清瑶冷冷清清,明明这一切都是出自于她的计谋。
梁氏不管如何挣扎,在四个嬷嬷的钳制下,终归是动弹不得,温太医这才上前把脉。
只见温太医面目从容,像所有的一切都未发生,这般镇静,一看便知经历过许多这样的场景。
梁氏手脚动弹不得,只有头在疯狂的甩动,,她眼里的绝望众人都看得明白,但无人在意。
温太医诊脉不过片刻,梁氏却觉得害过了半个世纪那样漫长,她一心的慌张,在温太医诊脉之后,四位嬷嬷都已经放开她,她却还是没有反应,也没有注意。
众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即便温太医不开口,那错位的肚子也已经说明一切,今日不仅是两房姨娘假孕,梁氏亦是如此,且众人此时才明白,也许前面所有的铺垫,都在等着梁氏。
在众人沉默许久,梁氏才回过神来,她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无比慌张,她起身,想要往外跑,却再次被嬷嬷们拦住。
此时,温阳醒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何事,指着嬷嬷们大骂,“放肆,竟敢对夫人无理。”
在明氏的眼神示意之下,一个嬷嬷扒拉着梁氏,将她的假肚子丢到温阳面前,温阳本以为又受袭击,下意识的抱紧头部,而后定睛一看,脸色大变,又看向梁氏,腹部平平,衣袂宽大,空空如也。
这一刻,温阳终于明白,自己多么的愚蠢,他指着梁氏,痛心疾首,颜面尽失。
温太医对着温阳拱拱手,悄然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