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雨有喜之事,让温清瑶几人大惊,那丫鬟瞧着温清瑶有些惊讶,笑着道,“老爷也是惊讶的,总以为姨娘身体伤了,不想如今有了喜事,老爷高兴极了,小姐快些过去吧。”
丫鬟催促,温清瑶抬手,让她回去,“你且先去吧,我为姨娘准备些东西再去。”
丫鬟点点头,开开心心的离去,温清瑶看着她的背影,同身侧的妍妍道,“去唤卢嬷嬷来。”
卢嬷嬷匆匆前来,她适才听妍妍说星雨有喜,她也着实意外,星雨的脉是她亲自探明,纵然她没有起死回生之术,也断然不会探错。
卢嬷嬷一进门,唤了温清瑶一声,“小姐。”
“嬷嬷那日确定了?”温清瑶这般问,不是不信卢嬷嬷,而是太疑惑,才有了这样的问话。
卢嬷嬷重重的点头,“按照那日的脉象,姨娘自不该有孕的。”
“那今日这事?”妍妍最是惊奇,“难不成有意外之事,今日老爷都宿在姨娘处,想必是这个原由?”
温清瑶摇头,“若是死地,即便天降琼瑶雨露,也开不出花来。”
温清瑶拍了拍身侧的妍妍,“去唤云嬷嬷。”
妍妍应声而去。
云嬷嬷来时,温清瑶已经洗漱完毕,正在梳妆打扮。
温清瑶坐在铜镜前,从铜镜去看身后的云嬷嬷,云嬷嬷神情自若,无惊无喜。
温清瑶看着云嬷嬷坐实了心中猜测,她红唇轻启,“姨娘有孕,是嬷嬷的主意?”
“是。”云嬷嬷回得干脆,跪在地上,“奴婢与小姐明说,姨娘此番是躲不过去了。”
水落石出,事情果真是云嬷嬷摆布,“你用了我的法子,去对付她。”
云嬷嬷跪在到温清瑶前面,她腿伤依旧,如此行动痛苦不堪,但这痛苦却让她更清晰的记得星雨的每一次折磨与家人惨烈的死状。
“小姐,当初奴婢并未想过要如此对付姨娘,若不是姨娘苦苦相逼,奴婢也断然不会要她性命。也是在家人被害后,奴婢才用了小姐的方法。”
云嬷嬷跪在地上,同温清瑶说明一切,温清瑶看着她,曾经云嬷嬷在主院伺候,最是体面,梳着油亮的头发,说话做事都有了大户人家的气派,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经意间便可以发现云嬷嬷鬓间有了白发,近日,她更是白发横生,说不上来的悲凉。
“小姐又何须心疼她,小姐对她有知遇之恩,她不念,小姐对她多次手下留情她不看,在老爷面前说三道四,她存的心思小姐都知晓,请小姐看在奴婢家那惨死的孩子的份上,万万不再顾全她的性命。”
云嬷嬷哀求温清瑶,她得计谋天衣无缝,星雨必死无疑,可她害怕,若是温清瑶插手,也许结局便要不同。
温清瑶让妍妍将云嬷嬷扶起来,她叹了一声,“我同你说过,你们之间的恩怨,谁输谁赢都靠各自的本事,我不会管,嬷嬷且起身吧。”
温清瑶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也不是普罗众生的神仙,她不过重生回来想要报仇后有一方自由的大众之人,这世间悲哀千万,数不胜数,她能做的事让自己所爱与爱自己之人不被尘世悲痛所扰,而她人,生与死,但凭自身本事!
“云嬷嬷且去休息吧,如今心愿将成,不必再去节外生枝。”温清瑶淡淡回答。
云嬷嬷却摇头,对温清瑶重重磕头,“旦求小姐让奴婢陪同,奴婢定不多说一句,只为看她丑恶嘴脸,以消心中之痛。”
温清瑶看着云嬷嬷态度坚定,怕是不能拒绝,她点头,让三人都陪同,卢嬷嬷最是关键,她必须得再让卢嬷嬷确认,星雨是否真是假孕。
温清瑶到主院之时,温彧还未去上朝,看他高兴模样,便知他是真心宠爱星雨。
雨儿见温清瑶来了,笑意莹莹,上前来迎,温清瑶抬手,让卢嬷嬷去扶她,雨儿却躲开卢嬷嬷,径直的挽住温清瑶。
温清瑶眼中有探究,雨儿假意看不见,温清瑶想来,原是当初雨儿被害之时,她让卢嬷嬷为她把脉的时候,雨儿是在假装昏迷。
温清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任由星雨挽着,温清瑶来到温彧面前,温彧笑意明显,“瑶儿,你姨娘有孕,往日里同你感情极好,你又聪慧,父亲不常在府中,你姨娘养胎之事,父亲便交由你来。”
温清瑶摇头,温彧皱眉,温清瑶叹了一声,一脸无奈,“爹爹,姨娘如今金贵,又经上回的苦难,清瑶实在不能,院中才狼虎豹无数,清瑶只有一双眼睛,看也看不完。”
此事她早知是计谋,温清瑶又如何会傻傻迎上去,接了一个烂摊子。且看雨儿的模样,她断定自己会因为她有孩子而像从前一样同她一起,可她不明白,从前用她,是觉她乖顺又沉稳,如今心性浮躁,即便真的有孕,温清瑶也不敢再用,她的心已经不在此处。
“父亲若是想要姨娘安好,不如请上夫人一起,如此,我们一直对外,也好让清瑶孤军奋战,像从前那样有了差错。”
听到温清瑶不愿参和之时,雨儿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她以为如今自己有用,温清瑶自然还会偏向她,不想,温清瑶连连拒绝,可想而知,温清瑶是真的放弃她了。
星雨眼中凉意蔓延,心中满是对温清瑶的怨怼,既然温清瑶不愿再同她一起,今后她功成之日,也断然不会再顾念之前的情义。
温清瑶实在拒绝,温彧强逼无用,只能让人去请明氏,若是当面警告,明氏自是不敢动手,而连着明氏与温清瑶,该是可以防住二房的狼子野心。
温清瑶随同温彧一起坐着等明氏来,明氏也是起身之时听到的消息,她尤为震惊,而后,心中对雨儿的怨气越发膨胀。
只明氏不想,让她更为怒气之事发生,温彧竟让她去给星雨安胎,明氏不情不愿的来到主院,看到星雨之时满眼愤怒。
“夫人是当家主母,既如此,便要护着我的孩子。”明氏一进门,温彧便下了命令,他对明氏厌烦,却又只能求她,因此,更加烦躁。
温清瑶看在眼里,开口缓和,“夫人掌家多年,最是恭和,如今姨娘有孕,母亲自然会事事上心。”
温清瑶看似夸赞明氏的话,却成了她推卸的理由,但明氏也未理会,温清瑶又万千理由可以拒绝,可她作为正室妻子,一个拒绝的理由都不能有。
“夫人可是愿意?”温彧对明氏向来没有耐心,也着急去上朝,临走时匆匆又嘱咐,“若是姨娘有何事,在场众人无一幸免。”
温彧不管不顾的威胁后,转身匆匆去上朝,如此,主院便只剩下门女子们。
明氏端看星雨,星雨唯唯诺诺,躲到温清瑶身边,明氏却不管她贴近何人,伸手指着她,“你好大的心机。”
雨儿想要跪倒在地,温清瑶扶着,不让磕磕碰碰,温清瑶抬眸看向明氏,“夫人是忘记适才爹爹说的话了吗。”
明氏指着雨儿,咬牙切齿,但最后还是放下手,念了一声声,“罢了,罢了。”
温清瑶起身,同明氏言语,“夫人,如今姨娘尊贵,还请夫人让一些伶俐的丫鬟前来伺候,否则只怕是二房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恨不得她死!”
明氏揉着眉心,重重的点头,她哪有心思帮她安胎,有的只是无尽的厌烦。
“夫人受累了。”温清瑶再同明氏这般说后,带着卢嬷嬷几人转身离开,独留明氏与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