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宁对着温悦婉都是怜惜,温悦婉便也用着明知宁的这一份怜惜之情,说了许多不属于小时时光之事。
明知宁分辨不出温悦婉口中那悲惨的童年都是她胡编乱造,只一心的还心疼。
而温悦婉不过用了几个时辰,便将明知宁收拾得服服帖帖、彻彻底底。
温悦婉可是狠毒?外人看来的确如此,可温悦婉这般人,在这浮沉的后院之中,却也活得长久,也能如愿达到自己的目的。
相府如此精彩,却也是他们的精彩,温清瑶在外自顾的开心。
温清瑶与玉玉两人女孩天性,买了许多东西,都让人记下送去府里去,而后才带着玉玉去了宝月楼。
玉玉时常来宝月楼,小二见了便也赶紧迎上来,看到一旁带着头纱的温清瑶,自知贵客,手脚麻利的带两人上了楼上的雅座。
温清瑶许久不来宝月楼,只觉岁月蹉跎,时光如同白驹过隙,不过眨眼间,春去秋来,她到京中已经半年有余。
这半年来,身边人来来去去,也发生了许多事情,温清瑶又想起了自己的外祖母与妍妍,妍妍最喜欢吃好宝月楼的酥饼了。
玉玉看着温清瑶眼神微微落寞,眼眸也带上了心疼,她不知如何安慰,便也安静的坐在一旁,只守着温清瑶,也算给她一份安心。
宝月楼的饭菜依旧好吃,温清瑶也很是喜欢,只因着心中的心思吃不下几口,但温清瑶不想玉玉担心,更不想扫了这个小姑娘的欢乐劲儿。
两人用完晚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温清瑶拉着玉玉,是该紧着回府了。
温清瑶与玉玉下楼,刚走到一楼转角处,便有一个吃酒醉了的少年拦着。
温清瑶不带守卫,只带着玉玉一人,却也不害怕眼前的浪荡子。
玉玉转身去寻宝月楼的小二,“还不赶紧拦着,惊扰了贵客,你们宝月楼如何担待?”
宝月楼是富贵人聚集之地,人多了难免有冲突,因而在事情闹大之前,宝月楼早就备着人从中调解,缓和双方的矛盾。
玉玉聪慧,晓得其中的道理,今日她们又没有带人,因而转身便去寻人。
宝月楼小二赶紧带人前来,只还未靠近,那浪荡的少年郎便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今日你本世子我不开心,我看何人敢管。”
温清瑶眼眸扫出一抹冷光,玉玉护在温清瑶面前,“小姐,且现行。”
温清瑶如何会放着这般人欺负,她刚要出声,便听身后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
“为何不敢?”
这声音听得并不友善,带着威严与雄霸之气。
温清瑶好奇转身去看,想看看是何人,愿意出手相助,愿意不怕得罪贵人。
温清瑶转过身去,离她三步远的背后,是一个高大的男子,他面容俊逸,但有沧桑之态,只并不影响他的不凡,且他的眉目尤为清朗大气,眉眼端正,自带着正义之感。如此面容,该是谦谦君子模样,但又因身形过于壮硕,将他凌厉之态圆润,与之声音有些反差。
温清瑶只看一眼,便能断定眼前之人定是不凡,放眼京中,无人能比他端正斐然之气,这人不是将军便是享有封底的王爷。
只温清瑶不认得眼前这人,这人在前世也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又从不回京之人,温清瑶思索,能是何人?
“瘪三小样,莫要多管闲事,只以为自己虎头虎脑,却也如同一只熊般笨拙,不知你能打得过我身后多少个打手?”浪荡男子指着来人大讽刺。
而后又看着温清瑶,“今日我便是要让她同我饮酒,你又能如何?”
浪荡子说着便要伸手,一旁的小二赶紧拦住,温清瑶也拉着玉玉躲到一边,只听小二用快要哭出声的声音哀求,“世子,您喝醉了。这位可是相府千金啊。”
那浪荡子真真是吃醉酒了,挥手嚷嚷,“我管她相府千金还是宫中公主,只要本世子乐意,何人敢不给我面子?”
温清瑶还看着也是脸生的浪荡子,不知又是从哪儿来的无知蠢货。
“侯府世子,你怕是没有你爹打过。”身形高大的男子来到温清瑶身边,“我与你爹年岁一般,他不管,我便管管。”
说着,就要上前,小二彻底慌了,拉着高大男子,“将军,世子吃了酒,将军大人有大量,便算了吧。”
小二在这边说和,围观之人却起哄,“将军管得西北之地,打得十万大军,如何能算了。”
西北之地?十万大军?
温清瑶瞬间一愣,能管得西北之地,能打十万大军的除了自己的毓亦安,便也只有西北将军。
温清瑶抬眸,看着挡在她面前雄厚的背影,他是西北将军?
因着有人起哄,西北将军回身,冷眸扫过,那一眼,不冷,却让人生畏,不敢在胡乱开口。
温清瑶愣愣的,眼神一直锁在西北将军的背影上,不知为何,心绪茫然。
幸好温清瑶的眼神被遮盖在面纱之下,免得让人起疑。
全场之人,不是打眼瞧着热闹,就是心里盼着出事,有些人更是好奇眼前的西北将军,他近年从未回京,如今回来不知因为何事,难不成有大事发生?
宝月楼中,如今只要玉玉不惊讶,西北将军虽然同小时候自己见过的有所差别,但总归是那个浩气凛然的模样,玉玉眼中皆是崇拜,这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你是西北将军?”侯府世子听到西北将军的名号,面容震惊,他不过是借酒逞能,竟会遇上如此人物。
“对,我便是宇文浩。”宇文浩即便身份高贵,却并未作势压人,而是简简单单一句,他便是宇文浩。
温清瑶从此时回神,适才在刚知晓眼前人是西北将军之时,温清瑶心中不免将其与温彧作对比,她在对比后竟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母亲会选择宇文浩,而不是温彧。
单单从长相而看,温彧最是华贵谦谦,而宇文浩多少有些粗人模样,只论外在,宇文浩是比不得温彧的。
但温清瑶回神后,便也只自己的母亲为何爱上的是宇文浩,而不是温彧。
公爵府众人,人人心中隐着一个信仰,正义之气藏于心中,她们每一个人趋向正义,偏向良善,而宇文浩与温彧最大的区别,便是宇文浩自身的正气与追求的阳光。
“你若是吃酒醒了,我便不用替侯爷训斥你,你若是没醒,我倒是不介意。”宇文浩嘴角有一抹笑意,“反正我向来带兵,专治各种不服气。”
宇文浩强大的气势让侯府世子瞬间没有了生气,他虽顾着脸面,却又不敢与宇文浩对峙,只见他眼神躲闪,卷着舌头胡言乱语,做出吃酒醉了的糊涂模样。
“小二,世子醉酒,还不尽快将世子扶去休息。”
宇文浩眼看着是个粗人,实则却英明,英明神武便是恰当的形容了宇文浩。
“是。”
闹剧散去,众人没有看到热闹,失兴而归。
宇文浩两耳听着宝月楼之中众人,只谈论他回来的消息与侯府世子的不自量力外,便无其他,如此心中才满意。
宇文浩回头,看了玉玉一眼,这才去看温清瑶。
温清瑶如今头戴纱帽,宇文浩看不清楚温清瑶的模样,只她的身量却与她的母亲无二,是宇文浩熟悉的身影。
前尘往事涌上宇文浩的心头,他不敢再多想,压住心头的情绪,出声温和问道,“天色已晚,小姐请吧。”
玉玉行礼,扶着温清瑶出门,宇文浩欲图跟去,右脚抬起,转念一想,又重重的放下,温彧很是介意,他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