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福押着明氏来到主院,进门传了温彧。
长福低着头,可不敢看屋里的情况,温彧挥挥手,让长福先退出去。
长福出门,温彧这又哄着霜儿,“我知晓你不是故意瞒我,也为难你每日担心受怕,以后你便不必忧愁了。也不用再害怕。”
温彧这般温柔,霜儿也不能如同平日冷冷清清,她靠在温彧的肩膀上,“老爷,霜儿何其幸运,才遇到了老爷这般好。”
温彧又哄了霜儿几句,这才起身出去。
温彧一走,霜儿就换了脸色,她周身的清冷恢复,适才的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今日演戏,有些乏了。
明氏被长福押在主院前厅,她一直试图挣扎,被丫鬟婆子束缚明氏一直不服,她即便如何,也不能这般屈辱。
众人等了片刻,温彧这才来,温彧在此处可与对着霜儿不一样。他沉着脸,尤其阴郁。
明氏见到温彧进门,挣扎动作越来越大。
长福让人将明氏嘴里的汗巾拿掉,明氏终于自由,她即便已经知道温彧是冷心冷血之人,但看到温彧,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爷。”明氏声音哽咽,“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这些人如此侮辱妾身。”
明氏在温彧面前时有委屈,但是今日她是极为委屈的,她从未被人这样对待,她毕竟是那样的身份。
“你还假装不懂?”温彧走过,不容明氏的委屈,一巴掌就打在了明氏的脸上。
温彧这一巴掌,便也是将明氏的所有尊荣打去了,她从今以后,都是屈辱,再无其他。
“老爷!”明氏有些不可置信,温彧如今是真的要她死了吗?
温彧将从霜儿那里得到的玉瓶丢到明氏面前,他眼里的阴郁又多了几分,那样的模样,明氏没有见过,温彧时常打她是真,但也没有要她死的决心。
明氏突然明白了,这些日子一环套一环,为的就是请君入瓮,很明显,温清瑶知道如何能够让她死。
明氏低头看了一眼玉瓶,怪她太自信了,不想那样默默无闻的霜儿竟然会与温清瑶相互勾结。
明氏无法争辩,若是长福没有找到她的暗格,没有从她的暗格里面搜出那些个物什,那么明氏还能有一丝希望,可如今是不行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明氏虽知今日许是逃不过了,但让她坐以待毙绝对不可能,她多少都要争辩。
温彧因为明氏不愿意承认而生气,将桌前的茶盏甩到明氏的面前,热茶全部溅起来,打在明氏的脸上。
明氏忍着屈辱忍着痛,重重的擦去脸上的茶渍,她抬眸,“老爷做什么生气,妾身的确不知道,但老爷若是真的想要妾身死,妾身有口也难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明氏此时还是镇定,她一问三不知,明明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就是不承认,只看温彧的意思。
“你是一定要让我将话说得明白你才要承认是吗?”温彧声音越发冷了,他且问明氏。
只温彧也是奇怪,明是要明氏死,可是他还要明氏承认,主动去死,这样的要求,也太难为人了。
明氏与温彧如今夫妻二人,早已经没有夫妻之情可言,当初明氏为了温彧顺意,自然事事忍让,如今却是不同,温彧已经让她寒心,她已不会再像从前一般。
“妾身自知无罪,若是老爷觉得妾身有罪,自该说得明白清楚才好。”明氏收了委屈眼眸,心里也不再期待温彧。
“不见棺材不落泪。”温彧怒了,让长福将从明氏房中搜到的一切丢在明氏眼前,“如今这般,你可认了?”
明氏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她如何能够不认,此时已经无人再束缚她,明氏伸手,拿了一瓶碧绿的瓶子,“这个是让明星晴情迷意乱之物。”
明氏冷笑,温彧的脸沉郁,像压着天边的乌云,一直压迫着人。
说到此,不干人等是不能再听了,长福让人出去,只有自己守在温彧身边。
温彧没有说话,明氏放了碧绿的瓶,拿起另一个瓶子,自顾自的又说到,“曾经你喜欢一个姑娘,叫翠儿,后来不慎落水。”
明氏抬眸去看温彧,看他极力忍耐的模样,大笑不止,她甚至将手中的瓶子丢到温彧面前,“她呀,就是吃了这个东西,自己摇摇晃晃的跌入我的荷花池中。”
明氏又拿起一瓶,“这个是你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儿死的原由。”
明氏甚是嚣张,也接近疯狂,她那么多的瓶子,每一瓶都有用处,都是从前的罪恶,她说得清楚,不怕让自己罪加一等,她就是要戳着温彧的心窝。
明氏捏起黑色的瓶子,突然疯狂大笑,“你若是喝了这个多好,如今你应该快死了,霜儿那个贱人,竟然早就与温清瑶勾结,她一步步的,就是要让我死!”
明氏摔了黑色的瓶子,又拿起白色瓷瓶,她眼神狠厉,眼里都是恨意,“你说说温清瑶多大的本事,这药竟然没让她死,她怎么逃过去的?我总说等不到她暴毙的一日,为何她总是那么我幸运。”
明氏越说越生气,将眼前的一切都胡乱的推开,她划拉出巨大的声音,又推又踹,将所有的东西都推走。
温彧只冷冷的看着她疯癫,这是她最后猖狂的机会,今日过后,再无明氏此人。
明氏说着骂着,笑着又哭着,她已经崩溃,神思错乱,“这里那么多的毒药,没有一瓶是我用在那个老贱人身上的毒,那你说,到底是何人所为,到底是何人要在府中吹起腥风血雨,她为的是什么?”
明氏转而质问温彧,“你为何只怪我?”
明氏已经疯狂,甚至扑向前,想去拉扯温彧,被长福眼疾手快的拉住。
明氏挣扎,挣脱不出长福,她指着温彧,“你就是活该孤苦伶仃,你母亲不爱你只疼温阳,你那么爱的明星晴心里从来没有你。我的怡儿最听话,你从未疼她,而温清瑶那样想要相府所有人死的人,你却在意着,还有那个温悦婉!”
明氏越骂却猖狂,“温悦婉害了你的女儿,你却纵容。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你说你凭什么被人疼爱,被人记在心里,你早该死在我们面前。”
明氏所言,骂的都是温彧的无情,说的都是温彧的痛处,即便温彧看她是临死前疯狂,但依旧忍不住。
温彧看向长福,长福将明氏的嘴巴堵住,明氏还是疯狂,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不愿意屈服。
温彧起身,看着明氏,明氏在温彧的眼中,得到的只有薄情寡义,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在此消亡。
明氏当初奋不顾身的要嫁给温彧,那那样的欢喜,带着所有的期盼,打憧憬美好的生活,她这十多年来,的确做尽坏事,可是从未对不起温彧,她心心念念,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温彧身上,可终究暖不了温彧的心,她也没有得到她想要从温彧身上的爱。
温彧的只是冷冷的看着明氏,像是看待他审判的官员,温彧虽站着,却也如同他对人下斩首的命令一般。
明氏用了十几年的时光,到最后都换不回温彧最后的一丝怜悯,她无疑是自作自受,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违背姻缘,不该将坏事做绝,她最不该做的,是期待温彧会给她爱,给她所期盼的一切。
明氏付出再多,终究得不到顺心如意。
天不遂人愿,明氏疯狂的背后是绝望与崩溃,她不服气,她只恨上天不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