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忧心忡忡,但近日的确过于劳累,在思虑中不知不觉的睡去。
而温清瑶倒是守信,一直守在温老夫人的厢房外,众人看着,都忍不住道一句,温清瑶看着清冷,却也想不到,竟是会体贴人的。
温清瑶将这些话音听着,眼中并无喜悦与波澜,本玉玉还不知温清瑶的心思,拿不定温清瑶到底是为何答应做这样的事情,但看了温清瑶的眼眸后,玉玉便也明白。
温清瑶对于谋算之事,无利不起早,她既然能够在仇人门前呆那样的久,自然有她想要的利处。
温清瑶坐在摇椅上,对比明氏的忧心,温清瑶甚是清闲,她看着天边云卷云舒,算着时辰。
温清瑶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温彧下朝回来,温彧踏入芳寿堂的时候,屋檐上早已经挂上了夕阳,天边越来越暗,那些有趣的云图被晕上光圈,已经模糊不清。
“老爷。”众人向温彧行礼。
温清瑶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赶紧从摇椅上起身,由玉玉扶着,对温彧行礼。
温彧见温清瑶在此处,有些惊讶,温清瑶的心思从不在此处,今日如何有心思来。
温清瑶假意不知温彧眼中的疑惑,她上前搀扶温彧,同温彧往温老夫人的厢房走,“爹爹辛苦了。”
温清瑶乖巧的时候,温彧还是很喜欢的她的,此时听到她的关心,温彧心中不由一暖,开口夸赞,“你能惦记你祖母一些是好事。”
两人说着,便到了温老夫人的厢房,温彧来的时候不见明氏,以为明氏在房中,此时进门,不见明氏,微微皱眉,温清瑶赶紧解释,“爹爹,是清瑶让夫人去休息的。”
温清瑶的解释,才让温彧没有那样的生气,只温清瑶话音一落,温老夫人却数落起明氏来,“她惯会偷懒,说是伺候我,每日也不过是一些丫鬟婆子再忙,如何就累到她了呢。”
温老夫人满脸不开心,又装出不舒服的模样依在床头,“不过几日,我便已经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原是我老了不中用,才让人如此对待。”
温老夫人一句比一句言重,温彧的脸色早已经挂不住,他指着随同来的长福,“还不让人去寻夫人。”
长福应下低头而去,温清瑶看温老夫人得意,扯了扯温彧的衣袖,“爹爹,是我让夫人去休息的。”
温清瑶的解释说与温彧听便好,温老夫人却不想听,她抿着嘴巴冲温清瑶道,“如今瑶儿也要帮着她了么?”温老夫人眼神冷冷,“你当我不知道,明是她让人去叫你来,不过是伺候几日,便说得像是天塌下来,一定要人来承担。”
恩老夫人一句连着一句的责备明氏,温彧听得头疼,他近日公务繁忙,心思已然疲倦,不想回到了府中,又是这等乱线纠缠一般的杂事。
温清瑶看着温彧的心思,好生同温老夫人道,“祖母,夫人一人日夜照料也的确辛苦,清瑶今日只来了半日都觉得劳累,何况是夫人已经呆了那么久。”
温清瑶上前一步,好生解释,“对祖母尽孝是我们必然要做之事,只祖母看在我们这些孝顺的心思上,也该体谅我们一些不是。”
温清瑶为温彧倒了一杯茶,“祖母看看,爹爹如此劳累,还是惦记着祖母,而夫人知晓祖母食欲不佳,适才听祖母同清瑶说起只想用些素斋,便一心的去寻好厨艺的师傅。”
温清瑶说得句句在理,又言语温和,“祖母,看看我们这般心思,只想着祖母长命百岁,如何会不想孝顺祖母。祖母也该想着我们一些好不是。”
温清瑶没说一句话,都将温老夫人说得霸道,最后一句,更是暗里指着温老夫人也看看他们的好,莫要全部偏心到二房去了。
温清瑶嘴巴如此厉害,温彧心中宽慰,温老夫人却也被说得哑口无言,而匆匆赶来的明氏正好听到温清瑶为她求情的话,心中的疑惑消散,若是温清瑶作假,也不会再他人面前为她求情不是。
温清瑶的几句话,让温老夫人闭上嘴巴,又顺顺了温彧的心,还让明氏感念她的好,一举三得,好不厉害。
话说到这,温彧也乏了,明氏前来,温清瑶也不必守着,温彧与温清瑶父子两别了明氏与温老夫人,出了芳寿堂。
温清瑶走后,明氏眼角带着一丝得意,只温老夫人却不乐意的了,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明氏。
温清瑶同温彧往外走,温彧轻问温清瑶,“近日你可是时常见你妹妹?”
温清瑶自然摇头,“清瑶在星月楼躲懒,并不常见妹妹。”
温彧点点头,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温清瑶只又道,“爹爹,二妹妹仔京中长大,又是这样闲闷的时节,多出门自是应该的,且二妹妹还未婚嫁,多走动走动,也是女儿家的心思。”
温清瑶这样劝,温彧便也是不开心,“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上杆子的寻姻缘,也不怕人笑话。”
温清瑶却是不服气的,同温彧争辩,“爹爹为何生气,说句不好听的,二妹妹如今的心意不就是爹爹的心意,且如今贵人就要远行,更需要爹爹的帮助,如此,自然是对妹妹好的。”
温清瑶这样一说,温彧脸色大变,“妇人之见。你且莫要胡言乱语,你一人找到了心之所向,自个高兴便好,不必要怂恿人人都和你如此。”
温彧摔袖离开,“我自有打算!”
温彧走了,温清瑶才笑了起来,玉玉在旁也跟着笑,温清瑶同玉玉道,“能有自我打算便是最好的。”
温清瑶要的便是温彧如此自有的打算,这样一来,温清怡与明氏便也不知道他的心思,自然着急起来,一着急,是要做错判断的。
玉玉扶着温清瑶往星月楼走,两人走着,吹吹晚风,也算心怡,温清瑶也不着急回去,今日毓亦安中午让阿青送来点心的时候便已经传了话,他今日是要晚一些的。
主仆二人走着,到了府中大花园处,只见树下藏着一个阴影,温清瑶与玉玉打量去看,原是藏着等待温清瑶的霜儿。
“霜儿姑娘,可真真是要吓人。”玉玉发现是霜儿以后,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霜儿好脸上略显抱歉,而后又同温清瑶行礼。
温清瑶见她有意在此等候,想来是因为她腹中孩儿之事,温清瑶挥挥手绢,玉玉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玉玉退到一边,守着地看着人,好让温清瑶与霜儿能够说话。
“小姐,我已经想好了,这孩子我是不能要的。”霜儿直接说明来意,“一来,我是真心不想要,二来,是因为我为了不要孩子,吃了一些无端的烈药,这孩子怕也是不好的。”
霜儿看着温清瑶,“这些都是借口,但我果真是不想要的,不管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要霜儿这个人活着。”
霜儿又行礼,“同小姐说这些,不是想让小姐帮忙,只想告诉小姐一声,还有,想要报答小姐的恩情与为自己谋求一些东西。”
温清瑶目光沉沉,在她的沉默下,霜儿继续道,“小姐算着夫人,如此,这个孩子可以为她记上一笔,再者,我今后也能一直有着老爷的同情,直到我不再需要为止。”
霜儿如此果断决绝,是温清瑶意料之中,有些人你且看着自私,但她终究是要为自己而活,因此不管他人说些什么又有何用,他们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的思量,孰对孰错,何须别人来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