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轩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面对沉默的毓亦安,他心有怨怼,想着毓亦安高高在上,拥有温清瑶的模样,王明轩心中更是恨意汹涌,他得不到的人,何人都不可得到。这也是他今日在此的原因。
“殿下,微臣奉命抓人,请殿下不要为难。”王明轩不能抬头,便用他以为最慑人的语气同毓亦安说话。
毓亦安听他言语,便知今日他不是执行公务为先,不过是为了斗气陷害而来,既然如此,毓亦安更不会让他轻易进门,他连国门都守得住,何况是如此小人。
“奉命?”毓亦安冷笑,寒凉清冷蔓延于脸上各处,“奉了何人之命?”
毓亦安的有意阻拦,让王明轩猛然抬头,他眼里有愤怒,直指毓亦安,“我奉太子之命,前来抓拿公爵府叛贼。”
毓亦安长袖一扫,长腿抵在王明轩脑门,而后用力一踢,王明轩迅疾躲避,才免了脑袋被踢,可毓亦安穿着牦牛鞋的脚踹在他的胸口上,将他踹倒在地。
“叛贼?”毓亦安心中怒气加大,想起公爵府昨夜被灭门的惨遇,脸上的肃杀之气更重,“公爵府皆是忠良,你竟敢口出狂言。”
王明轩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他胸口疼得厉害,却又不能示弱,毓亦安越是护着,他今日便是要让毓亦安知晓他的无能为力。
“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公爵府有叛贼,不管今日殿下如何护着,他们作恶的事实不可抹灭。”王明轩吞咽下喉中一口浓血。
王明轩从小习武,在京中武功更是为人称道,可如今,不但避不开毓亦安的一脚,且不过一脚,便让他吐血,若是被人看穿,王明轩便也没有面子在京中行走,如此,即便硬撑着,王明轩也绝不让众人看穿。
“有何证据?我且看看。”毓亦安站在门前,言语硬冷,只要他不让,无人敢直接越过他冲进公爵府拿人。
“殿下并无权利查看,若是殿下有些不满,自可去询问太子殿下。”王明轩稳住胸口的痛楚之后起身,他不想在毓亦安面前卑微下去。
“即便是真的要查,也是你父亲来查,你还不够资格。”毓亦安面色一直清冷,他看着王明轩起身,嘴角轻蔑一笑,“但若想随意进这门去,也是不可能。”
“殿下这是在徇私也是在包庇叛贼。”王明轩大怒。
毓亦安一贯的冷静,他抬眸扫了一眼恼羞成怒的王明轩,眼里是极为瞧不起的,他曾以为,王明轩在京中这个染缸里难得的清流,不想,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毓亦安的表情刺痛了王明轩,那个眼里瞧不起他的模样像极了温清瑶,温清瑶也是这样,日常带着戏谑,像是天底下他们最好一般。
王明轩偏偏不信,温清瑶不爱他,毓亦安看不起他,他今天就要让他们都跌到尘埃里。
“将人带来。”王明轩指着身后侍卫,让他带一人上前。
那人看着贼眉鼠眼,面容不善,要做坏事的心思挂在脸上,真真是让人反感。
“这是公爵府的下人,因为发现公爵府的秘密后,被驱逐出府。”王明轩一脸正义,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那他指认了什么。”毓亦安寥寥看了那人一眼,“暂且不说这人是否是公爵府的人,只说他指认了什么,让你带人前来污蔑公爵府?”
毓亦安条理清晰的问话,让王明轩的欲加之罪无处可放,王明轩试图以这种方式进府,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厢对峙,有毓亦安在门口拦着,王明轩休想进去,明宇瑾守在外面,都不需要做些什么。
黄氏在里头着实担心,温清瑶看她担心,起身安慰,“舅母不放心,清瑶去看看好了。”
黄氏是真的不放心,但如今她又走不开,只能让温清瑶去看看才能安心。
温清瑶前脚刚走,黄氏娘家便走到不安的黄氏身边,黄氏皱着眉头,看到一脸铁沉的母亲,便知她有话要说。
黄氏此时没有心思去听母亲想说的话,可是又不得不听。
“你心里烦我知晓,但有些话还是要说,你且看看,她惹出多少事情,她不来,人人都过得极好,她一回来,如今都有了乱贼的罪名,你说以后是不是就要灭九族了?”
黄老夫人同黄氏说话言语是温和的,可是话却很重,黄氏皱了眉头,她知晓自己的母亲有些在意这些事情,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虽然觉得母亲话重了,但并未与自己母亲争执。
“母亲怎么将话说得这样重,瑶瑶那孩子那样的可怜,所有的一切也不是她主动招惹的,难不成家婆逝世还能怪瑶瑶?”黄氏挽着自己母亲的手。
黄氏是真的心疼温清瑶,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怪罪温清瑶,她都看在眼里,越发心疼温清瑶。
“你还不明白,心疼是一回事,可你再心疼,你能保住她?连公爵府都保不住她,你又如何能够保住她呢。”
黄老夫人将话说得明白,她何尝不知道黄氏是心疼,她看着温清瑶也是心疼,但是心疼归心疼,命重要。
“母亲,你不知晓,若是我真的如同母亲所说,不再理会瑶瑶,那么我怎么对得家婆对我多年的爱护与保护,这是她唯一的外孙女,母亲可知晓,她逝世后最担心的还是瑶瑶,直到我们保证护着瑶瑶,才闭上眼睛。”
黄氏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孩子,今日是她第一次坚持己见,不愿意顺从黄老夫人的意思。
黄老夫人无奈,看着自己女儿执拗的模样无可奈何,黄氏说完,便去忙其他事情,不管是何人,都休想让她抛弃温清瑶,她同公爵夫人发过誓,会将温清瑶当做亲女儿对待,她永远不会违背誓言。
温清瑶来到门前之时,毓亦安与王明轩正在对峙,王明轩进不了门,有些恼羞成怒,见温清瑶来了,眼里的气愤更胜,只因他看到温清瑶那副清清冷冷的面容。
毓亦安看温清瑶出来,有些担忧,转身将她护在身后,“你何必出来,我不让进,无人可以进去。”
毓亦安话说的嚣张,但的确也是如此,温清瑶脸色和缓了一些,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所有坏的情绪真的会得到缓解。
“舅母不放心,我出来看看,看着无事,她才安心。”温清瑶轻声解释,她并未发现,自己适才的清冷,在同毓亦安说话的时候,她清冷全无,眉眼都是暖意。
“欲加之罪,又何必担心。”毓亦安自然地拢好温清瑶的披风,“不管今日是何人来,只要没有证据,何人都休想踏进公爵府半步。”
温清瑶终于抬眼去看王明轩,她冷冷淡淡,像是与王明轩从不相识一般,“公爵府大丧,王公子却无缘无故的上门问罪,我来京中不久,难不成这是京中的礼仪?”
王明轩以前最喜欢温清瑶那双星眸,如今却是最恨这双眸子,温清瑶看他一眼,他便觉得被羞辱万分,曾经美好不复存在,剩下的皆是痴恨。
“我奉太子之命前来,先礼后兵,适才同你们道了万千道理,你们却听不进去,如此,我不必再给任何人面子。”
王明轩抬起右手,他身后的众多侍卫待命,他脸上无情,盯着温清瑶普通是最可恶东西,王明轩冷声下令,“搜府。”
毓亦安上前,自然要拦,温清瑶拉住他的衣袖,毓亦安回头,温清瑶摇摇头,毓亦安不知道温清瑶想要做什么,但他全心相信温清瑶,因此果真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