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爷听到‘付家’两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付家啊。。。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打听他们干什么?”
秦沐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杨大爷,您对付家的事了解多少?”
杨大爷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靠在石桌上的木拐杖:“走吧,去我家坐坐,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说。”
秦沐风点了点头,跟着杨大爷离开了石桌。其他老人见状,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但也没多问,继续围观下棋。
杨大爷的家就在槐树旁边,是一栋老旧的砖瓦房,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显得格外清幽。杨大爷领着秦沐风进了屋。
杨大爷放好拐杖,靠在了躺椅上:“小伙子,你打听付家做什么?他们一家离开冬兰村都五十多年了。”
秦沐风拉过一张旧木凳,在杨大爷对面坐下,神色认真地说道:“杨大爷,不瞒您说,付家的后人可能卷入了一场凶杀案中,所以我这次来是专门为了打听他的下落的。”
杨大爷眼神一凝:“凶杀案?你是警察?”
“是的,之前我们也找过村里的杨支书了解情况,后来打听到您是冬兰村现在最长寿的老人家,应该对付家的事情会比较清楚一点。”秦沐风心想自己现在反正也是协助严思悦调查,说自己是警察也方便问话一些。
杨大爷缓缓地点了点:“要说到付家的情况啊,确实是我最清楚了,付家那家子来冬兰村的时候大概是一九五五年吧。。。付家那小伙子在村子里买了块地,就自己建了房子住下了,当时听说他们是逃荒过来的。”
秦沐风接着问道:“付家在冬兰村生活的这二十多年里,您和他们有过什么交集么?”
杨大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交集嘛,不算多,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付家那小伙子,叫付天伦,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不怎么和村里人来往。他有个媳妇,长得挺俊,村里人都说她是从大城市里跟付天伦私奔出来的。当时他们还带着一个叫付朝阳的老人和一对儿女,来到冬兰村后付天伦也一直都不让他那俩娃娃和村里面的孩子一起玩。平时他家的大门都是紧紧关着的,虽说大家都在同一个村子里,但他们家跟其他人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能这么孤僻吗?”
连秦沐风都有些佩服这付氏一家了,他觉得自己以前都算是比较孤僻的那种了,但住在梧桐街这么多年也和很多邻里打过交道关系不错。
毕竟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地方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似乎也不现实。
杨大爷继续说道:“他们那家就是这样,毕竟是外来的嘛,不像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总之我印象中冬兰村里没有人和那付家有过什么交情,那付朝阳和付天伦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所以大伙基本上对他们家都是避而远之。”
秦沐风忍不住挠了挠头:“啊。。。真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吗?”
杨大爷话锋一转:“当年付家搬离冬兰村,是有原因的!”
重点终于来了,秦沐风打起精神侧耳聆听。
杨大爷从桌上拿起他的旱烟点燃,随着缭绕的烟雾缕缕升起,杨大爷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说出了当年那件隐秘的往事:“这事儿,只有我和我儿子知道,付家人之所以离开冬兰村,是因为付天伦的女儿付莉欣怀了孩子!”
秦沐风有些不解地问道:“怀了孩子?怀了孩子干嘛要离开冬兰村呢?”
杨大爷吐出一口浓烟,摇着头说道:“小伙子,我不是说过么,付天伦一家自打来到冬兰村后就十分孤僻,从不与其他的村民有任何的来往和交流,甚至他的儿子女儿在小时候都不被允许和村里的小孩玩,那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付莉欣是怎么怀的孕呢?”
秦沐风眼睛微微一眯:“付莉欣和冬兰村的人相爱了?”
“就是这样。”杨大爷的表情有些复杂,“而且,付莉欣怀的孩子,是我儿子的。当年,是我儿子背着村里所有人偷偷和付莉欣谈恋爱。”
秦沐风心想,早知道有这么精彩的故事,来的时候就该买点瓜子零食饮料。
“付家一家人在冬兰村村民眼中就是一家子不折不扣的怪胎,我儿子或许是害怕别人说闲话,也或许是害怕我不会同意,所以始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当年我也给他物色过几个姑娘,都被他拒绝了,弄得我火大得很,臭骂了他一顿。我问他想到底要找什么样的老婆?他只说了一句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那他宁愿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将就。”
杨大爷叹了口气:“现在想来,这小子可能早就和付莉欣那丫头暗送秋波情投意合了。只不过他俩一直在秘密的恋爱着。”
“那后来您是怎么知道他和付莉欣的事儿的?”
“是付家离开冬兰村的那一天,那天一大清早就有人急匆匆地跑到我家,跟我说有人发现我儿子浑身是伤地躺在村外的荒地里,我当时吓得扔下手中的农活就跟着他跑了过去,等我看到儿子的时候,他都还是昏迷状态。”
“我和发现他的村民一起把他抬回了村里的卫生室处理了一下伤口,医生说问题不大,都只是皮外伤,但他直到两个小时候他才醒过来。当我问起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却闭口不谈,坚称是自己摔的。但是医生之前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却告诉我,这些伤大概率是被人打的。”
“我当时就觉得我儿子在说谎,因为我一大早起来就没看到他,他平时起得没我早,这就很蹊跷,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说自己被人打了,直到回家后我说要报警的时候,我儿子才和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