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她转过头问:“你给我看的是那座山?”
男孩此刻才有反应,他微微点头,仍旧不说话。
“那座山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你,你能……”
艾米继续问,可是没等男孩回答,他的身体变得透明,闪现,透明,闪现。
闪了几下之后突然消失了,艾米瞪大眼睛观察房间中动静,静悄悄的,能感觉得到男孩已经离开。
房间内温度有所回升,呼……空调送风突然恢复正常,艾米长吁一口气,走到门口。
开门看向走廊两端,没有任何有关联的现象,然后关上门,打开灯。
应该是走了,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再有异样,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睡了吧,明早再说也不迟。
艾米心想道,毕竟那男孩没有伤害她。
艾米轻点手机屏幕,锁屏亮起,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半多,她脱下外套挂在衣服架上,钻进被窝。
小男孩,蘑菇,冰冷的房间……
脑子里仍不停闪现刚才一幕,但是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便睡着了,一夜未再有异样。
第二天清晨。
几人陆续走进酒店餐厅吃早餐,艾米坐在桌边,盯着自己盘子里的鸡蛋发呆。
“米姐早!”金皮皮揉揉眼睛,懒洋洋打招呼道。
韦一跟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两只盘子。
“早,坐。”
艾米晃过神,继续吃早餐。盘子里的食物像是没有味道,思绪还徘徊在昨晚看见那个小男孩时刻。
“大家都起得好早啊。”唐昊微笑道,然后穿过几桌,走到小胖对面,将盘子放在桌上。
“组长早。”
艾米与鹿唐昊打过招呼,抬眼看见小胖正坐在自己斜对面,而目光仅仅停留在盘子里的食物上。
“你也好早!”
“嗯,云天?”
“他还没起床,待会给他打包些吃的在路上吃吧。我叫他半天都不起来,可能昨天累坏了。”
“嗯。”小胖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吃东西。
“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唐昊眯起眼睛,带着兴奋表情问道。
“嗯?”小胖握住果汁杯的手一顿,眉头轻皱有些疑惑。
“啊哈哈,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或者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因为认识你挺长时间了,知道你单身。但是来人界那么久,肯定有喜欢的女孩子吧?
又或者,你喜欢诡域女猎人?难道,你喜欢诡域人?”
唐昊边问边想象,结果问得是越来越离谱。
小胖等他说完,冷冷道:“没有。”
“哦,但我感觉你心里一定有人,她是什么样子的人?给我说说。”
唐昊依旧不依不饶,想从小胖那里套话,他实际是想为艾米打探。
小胖拿起一张纸巾,放在嘴边轻轻沾了沾,然后眼神非常认真盯着唐昊道:“我喜欢的人啊?从年龄上算,都能当你祖奶奶的闺蜜了。”
说完轻笑两声,站起身,走到唐昊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向餐厅门口走去。
留下唐昊一人傻愣愣的还在回味刚刚说话什么意思。
靠,这意思是他的辈分都能当我祖叔叔了?唐昊这才回味过来。
“米姐?米姐?”
“啊?”
“你咋有点走神呢?”金皮皮伸手在艾米眼前晃晃。
“啊,我的确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
“我昨天晚上遇到一件怪事,睡梦中越来越觉得屋子里很冷,把我给冻醒了,我发现不是在做梦,屋子里已经上一层薄霜。”
“是有诡物?”金皮皮瞪大眼睛讶异问道。
“嗯对,是一个小男孩,我问他叫什么,从哪里来,有什么事。可他都没回答,没说话。不过奇怪的是……”
“奇怪的是什么?”
“他指向窗外,像是在示意我什么,我看向窗外,有酒店的花坛,盘山路,再远一点就是高山了。早上起来我就在回想,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可还是没想明白。”
艾米皱起眉头,转动手里刀叉道。
“米姐,先不说他想表达什么,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能不能通知我俩一声?晚上发生这么大事,到现在我问你才说?”
金皮皮有些严肃,她很了解艾米,胆子大,性格独立,可毕竟还是女孩子,需要人保护。
“啊呵呵,没事没事,我看他没有恶意就没找你们。吃得差不多了吧,回去收拾下,该出发了!”
“嗯好!”
艾米起身,拿上外套,然后与金皮皮、韦一二人前后走出餐厅。
“起床啦,起床啦!”
梦麋蹦到云天枕边,用双蹄掌不停踩踏云天枕头,边踩边发出尖叫声。
昨天半夜在酒店里抓梦魔,吃得很饱,早晨格外有精神。
“云天小崽子,你再不起来,本妖要在你脸上尿尿啦!呲你!”
梦麋扭动圆滚滚的身体,用鹿角顶云天,云天闭着双眼,噘嘴皱眉。双手在自己脸上揉,搓,向外划拉几下把梦麋推下床。
“吵死了!我能起来。”
云天不情愿地慢慢睁开眼,这时房门刚好被推开,小胖与唐昊走进房间。
“呦呵,可算醒了。”
唐昊见云天挣扎着要坐起身,再看一眼被推下床,正四脚朝天置气中的梦麋,对梦麋比划个“了不起,赞赞赞”的手势。
梦麋撇嘴翻滚爬起,抖抖身上毛发,小傲娇跳上沙发椅。
“快去洗漱吧,我们一会就出发,给你打包了早餐,车上吃。”
唐昊说完去收拾行李,云天点点头,顶着鸡窝发型,摇摇晃晃走进洗手间。
各自准备片刻后,六人一妖继续上路。
……
桥沟镇一户人家。
“二百一十五,二百一十六,二百……”
炕头上坐着一个女人,衣衫款式老旧,上面带有污渍,像是好几天没有洗过。
头发凌乱蓬松,脸颊消瘦,眼窝深凹,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发黄墙壁。
嘴里不停地数数,身体前后机械式微微晃动,右手大拇指指甲将食指抠出血印。
神经不太正常,屋子里很简陋,没有几件像样家具,也看不见值钱东西。
一个男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白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