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个人帮忙!”周易朝门口大喊。
两个保镖冲上去帮周易按住郁少霆。
郁少霆发了狂似的,周易突然被他甩开了,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在柜子上,顿时痛得脸色发白,额头冒出一片冷汗,拧着眉艰难地吐出一口气,狠狠爆了个粗口。
郁少霆被两个男人按住,他用力挣扎,涨红的脖子血管暴起,撞到旁边的东西,传来凌乱的响声。
“郁总,你冷静一点!”
周易大喊。
郁少池皱眉看了会,开口道:“他怎么回事?”
站在身后的保镖道:“郁总每天都会这样,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每次发作的时候他都很疼很痛苦,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后来发现不是,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哥找来医生想给郁总做检查,被郁总踹断了一根肋骨。”
保镖顿了顿,继续道:“这几天郁总每天都躲在这里喝酒,谁和他说话都不理,周哥多说两句都会被赶出来,郁大少爷,我知道您是郁总大哥,您劝劝他吧,要不然您让大嫂来看看郁总吧,她来了,郁总肯定会好起来的。”
郁少池冷笑:“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放开我。”
这时,归于安静的房间里传来男人嘶哑冰冷的声音。
郁少霆已经冷静下来,两个压着他的保镖互相看了看,都松开了手。
郁少霆手掌撑着地板,慢慢爬起来,他动作有些慢,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周易抬脚走到郁少霆面前,伸手去扶郁少霆的手臂,却被推了个踉跄。
郁少霆看也没看周易一眼,自顾自爬起来,靠着墙坐着,顺手捡起旁边的一瓶酒打开,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喝。
郁少霆身上衬衣脏兮兮的,领口解开三颗纽扣,深陷的眼窝有长时间缺乏睡眠的淤青,下巴长满青色胡茬,整个人颓废潦倒,像路边的流浪汉。
周易满脸凝重:“郁总,你刚才又发病了,不管出了什么回事,我们先治疗,好不好?”
郁少霆没有反应,仿佛周易是空气。
“郁总……”
周易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知道郁少霆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疼痛,但即使他不被疼死,这样喝酒喝下去,迟早也要把自己灌死。
实在不行,他就叫十个人来按住郁少霆,不够就叫二十个人,就算捆住郁少霆也要让他接受治疗。
“她流产了吗?”
根据周易这几天的观察,郁少霆刚发作完是他体力最虚弱的时候,就在他琢磨是不是现在就叫人,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周易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郁少霆。
“是。”
另一道男人的声音帮他回答了。
郁少霆的轮椅进入房间,轮子磨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音。
郁少霆握着酒瓶的苍白手指猛地收紧,手指边缘绷起青白色,抬眼看过去,幽暗的黑眸死死盯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郁少池轮椅停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眼神上下打量着他,薄唇轻启。
“还想听更多的么?孩子没了,她大出血,足足输了成年人两倍的血浆才将她救回来,血把手术床都浸透了。”
周易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只知道沉画流产,却不知道她经历了命悬一线的凶险。
郁少霆瞳孔狠狠缩了缩,眼睛泛起一片赤红,深深插在心脏里的匕首狠狠搅动,将他的血肉搅成烂泥。
他和沉画的孩子没了!
其实郁少霆不是想不到,那天沉画流了那么多血,他当时就想到了,正常的孕妇都经受不住那样的撞击,何况沉画虚弱的身体本来就有流产的风险。
郁少霆握着酒瓶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
郁少池冰冷的语气充满讥讽。
郁少霆眼神狠狠一颤,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郁少池:“是她利用我!流产是她活该!她自找的!”
孩子,只是沉画想用来要挟他的砝码!
只是这个砝码没了,他明明应该高兴,却笑不出来,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心脏像裂开一样痛。
郁少池定定地看着他:“利用你,你他妈真看得起你自己,诺亚身边的人多了,她为什么不选别人,偏要选你?”
为什么沉画要选他……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
这些问题陆续在郁少霆脑海中出现,沉画选他,是不是说明在她眼里,他是特别的。
不!
郁少霆黑眸迅速恢复一片死寂,缓缓抬眸冷冷地盯着郁少池:“你是谁?沉画派你来当说客演戏,她手里已经没人可用了吗?”
郁少池眯眸,嘲弄地勾了下唇,“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真不想看到你这张让人讨厌的脸!”
郁少霆盯着他看了几秒:“看来你也是沉画的男人!”
呵!
她真行!
连个残废也看得上!
郁少霆心里烧起熊熊的火,一秒都不想多看郁少池,仰起头大口灌酒。
可是不管他喝多少酒,都浇不灭心里的火,反而越烧越旺!
沉画,你到底有多少男人!
郁少池冷冷地看着:“几年不见,你以前不是个东西就算了,现在还认贼作父!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这男人说的话没头没尾,可是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们几年前认识!
郁少霆掀起眼皮,赤红的眼眸审视地盯着郁少池:“你想说什么?”
郁少池盯着他:“三年前,沉画身中蛊虫命悬一线,唯一能救她的办法是将她身体里的蛊虫引入另一具身体。”
郁少霆眯眸,死死地盯着郁少池。
“没错,最后蛊虫引入了你的身体中。是你自愿的,当时你的身份是沉画的男人,你爱她爱的要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