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男人英俊冰冷的脸。
男人怒火滔天的黑眸布满血丝,他的衣领泛黄,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看上去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沉画合上的浓密睫毛颤了颤,洁白的贝齿咬住唇,谁让他骗自己,才不心疼他!
门从外面被人轻轻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脚步在大床边停下,盯着女人安宁的睡颜看了会,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掀开被子,接着男人高大的身体在床上躺下,伸出手臂搂住身边女人的细腰。
沉画睡得迷迷糊糊,身边贴上温热的热源,熟悉的气息让她下意识翻了个身,主动贴近身边的男人,小脑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次沉沉地睡过去。
她睡着了,不知道身边幽暗深沉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
原来她不是醒了,是又继续睡着了。
郁少霆搂着沉画的腰的手臂微微收紧,给她盖好被子,薄唇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也闭上眼睛睡觉。
沉画这几天昏迷不醒,郁少霆也没休息好,这会抱着她温香软玉的身体,很快便也睡了过去。
沉画昏睡了三天,所以没有睡太久便醒了。
睁开眼睛,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男人宽阔的胸膛,顿时有些错愕,抬起头看到男人英俊的下颌线,接着是冷峭的薄唇、挺立的鼻梁,狭长的双目……
郁少霆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不好的梦,英挺的眉紧紧皱着,即使在睡梦中,森寒冰冷的气场充满压迫感。
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男人结实的手臂搂着她的腰,沉画抬起手想要推开郁少霆,忽然看到男人眉宇间困倦的疲惫,放在男人胸膛上的小手迟疑了下,又缩回去。
沉画没了睡意,只能一动不动躺着,身边男人睡得很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在她耳边。
就这样,沉画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内急想上卫生间,轻轻挪开搂在她腰上的手臂。
将男人大手从腰上移开,刚要翻身下床,这时男人结实的手臂又再次缠上来将她紧紧抱住。
他手臂压着的位置刚好是小腹,沉画差点被压尿了,身体忍不住颤了下,皱着眉再次挪开郁少霆的手臂,掀开被子快速下床。
这样一来一回,郁少霆便醒了,皱着眉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女人飞快下床的背影。
郁少霆困倦的黑眸瞬间凌厉,大手抓住沉画的胳膊,一把将人拽回来。
“啊!”
脚刚沾到地又被拽回去,沉画倒在床上,下一秒一具男人火热的身躯将她重重压住,男人冰冷森寒的黑眸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她。
“郁少霆,你干嘛!快放开我!”
她快憋不住了!
沉画小手拍打男人的肩用力挣扎。
郁少霆一只手卡着她细嫩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指和脆弱的脖颈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眼神冷得可怕:“你要去哪?!”
不等她说话,郁少霆便怒不可遏地吼道:“沉画!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在郁少霆眼里,他来的时候沉画是睡着的,他以为沉画醒来看到他,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她想去哪?
她要去找谁?
岳景深吗?!
郁少霆因为怒意充血的猩红黑眸布满杀气,像要活吃了她似的:“沉!画!你敢……”
“老娘要上厕所!”
男人还没说完的话被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
郁少霆愣住了。
这男人还不放开她!
沉画真的要憋不住了,用力去推郁少霆的肩,可男人身体像座大山似的,任凭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沉画在心里爆了个粗口,没好气地吼道:“还不快放开我!我要憋不住了!”
郁少霆瞳孔微微收缩,回过神来,出于照顾她的本能,下意识道:“我抱你去。”
谁要他抱着去上卫生间啊!
沉画又羞又急,这时候也顾不上说什么了,一把推开起身的郁少霆,跳下床自己飞快朝卫生间跑去。
郁少霆看着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纤瘦背影,幽深的黑眸里笑意逐渐覆盖冰冷的杀气,原来她只是想去上卫生间,不是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温暖的被窝里还残留着她淡淡的体香,浸入肺腑的香气让他有种浑身骨头发软的感觉,郁少霆惬意闲适地眯起幽暗的眸子。
解决完个人问题,沉画走出卫生间,一眼便看到靠着床头的郁少霆,男人幽暗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像一头优雅恣意的猛兽。
这时,郁少霆忽然视线一沉,掀开被子下床大步朝沉画走过来。
“你干嘛?”
男人颀长的身躯裹挟着强势的气场逼近,沉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时郁少霆走到她面前,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啊。”
沉画小小地惊呼了声,手臂下意识圈住男人的脖颈,皱起眉道:“郁少霆,你放我下来!”
郁少霆也不说话,抱着她走到病床边,将她放在床上:“地上凉,下次记得穿鞋。”
沉画愣住,她着急去卫生间,都没注意到自己没穿鞋子。
其实现在气温不冷,而且房间里开着人体最舒服的空调温度,光着脚踩在地上也不会冷,郁少霆这种关心过头的宠溺,让沉画心里有些泛酸,眼神暗了几分。
郁少霆掀开被子上床,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低声道:“我还有点困,再陪我睡一会。”
这几天没有她在身边,他太贪恋抱着她一起睡觉的感觉。
沉画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闪过一抹幽光,温软的声音冷冷地道:“请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女人的语气十分冷漠。
郁少霆英挺的眉一皱,抬起眼眸看到沉画更冷的眼神,心里像被针次了下,泛起绵密的疼,黑眸沉了下来。
气氛瞬间僵硬。
郁少霆皱眉:“沉画,你还要装失忆?”
沉画眼神一闪,苍白的唇瓣勾起玩味讽刺的弧度:“郁先生,你好像很有自信我应该记得你,不会忘记你,你一向都这么自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