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格外星期,沉画浓密的睫毛微颤,睁开眼睛,只见管家站在铁门外面,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她,像三条伫立在外面的毒蛇。
“开门。”
管家吩咐了声,保镖打开铁门。
管家接过保镖手里拎着的食盒,迈进铁门,朝着沉画走进来。
沉画嘴巴上贴着黑色宽胶布,巴掌大的小脸一片惨白,眼睛很大,充满警惕的冷意,凌乱的黑发有些垂在小脸前面。
不得不说,沉画真的很美,即使沦为阶下囚,依然有种濒临破碎的美感,让人又想狠狠欺负她,又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掌心疼她。
“容小姐,一天没吃没喝,你应该已经饿了吧。”
管家在她面前蹲下,打开食盒,里面是精美可口沉画爱吃的饭菜。
饭菜的香味飘出来,沉画眼神中充满渴望,饥饿感更明显了。
“容小姐,只要你答应先生的要求,不仅可以吃饭,还可以离开这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沉画目光淡淡地扫了眼饭菜,突然抬脚直接踹翻食盒。
精美的饭菜洒了一地。
管家脸色顿时难看:“看来你还没想明白!”
沉画闭上眼睛,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苍白的灯光下,瘦弱娇柔的女孩仿佛不堪一击,但她骨子里却是倨傲的。
没吃的没水还能一声不吭挺这么久,沉画的坚韧已经算少见了,见她不吃硬的,管家叹了口气,来软的。
“容小姐,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到头来还不是自己找罪受,你把先生想知道的告诉他,他就放你出去了。”
“你不会以为先生会看你可怜,把你放出去吧?他既然会把你关在这里,就没有这种可能。”
“菲奥娜公主毁容了,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他把你交给公主的爸爸,你会是什么下场,到时候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管家说了一长串话,沉画始终一言不发,顿时气得脸色都变了:“行!你骨头硬是吧!你以为你不吃不喝,能坚持到有人来救你?你是不是在等郁少爷?”
沉画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只听见管家嘲弄地道:“你别做梦了!实话告诉你,郁少爷已经来过了,他根本不知道总统府还有个地下室,他以为你已经逃走了,就算你真的把自己饿死,他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
“你不肯说,那你就在这好好受着吧!”
管家气急败坏地丢下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嘭!
铁门再次被重重关上。
管家几人走出地下室,保镖道:“管家,干嘛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只要对她用刑,还怕她不肯说么?对付女人的手段多的是,把她衣服一扒,再坚强的女人也……”
啪!
还没说完的话被管家一耳光打断,面色冷厉地警告:“先生都没让动她,你多什么嘴!”
手下捂着被扇的脸不敢说话,管家冷冷地扫视他们:“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看到她漂亮下半身就忍不住了,也不看看她的身份!你们算什么东西?敢上她,十条命都不够让你们赔的!把她盯紧了,有什么事就赶紧汇报!”
手下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管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才走了。
地下室里。
被打翻的饭菜没清理,沉画垂眸看着,饥饿的胃部饿到了极点,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胃像毛巾一样被拧紧。
出了胃,她身体也有些不舒服,小腹有些隐约的钝痛。
沉画痛苦地吸着气,看着外面走廊上的灯。
郁少霆真的以为她回去了吗?
他们已经分手了,这次是他主动提的,他应该不会再找自己了吧。
诺亚不会让她饿死,也不可能把她交出去,否则容家一定会救她,到时候诺亚关她的事便瞒不住了。
最有可能的是她会被一直关在这里。
沉画半闭着眼,脑海中浮现出男人英俊冷漠的脸,幽深的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她……
即便已经分手了,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救星依然是郁少霆。
沉画闭了闭眼,郁少霆,你真的不会找我了吗?
……
另一边。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郁少霆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放在眼睛上方,挡住一部分脸,只能看到挺立的鼻梁和薄峭的嘴唇。
此时的郁少霆困在梦境中。
一团黑色迷雾里,有个熟悉的声音微弱地叫着他的名字。
“沉画!”
郁少霆发不出声音。
不管他多么用力,他的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焦灼的呼喊声全都堵在胸腔里,憋得胸膛要爆炸了。
沉画在哪?
郁少霆什么都看不清。
“郁少霆……郁少霆……救救我……”
沉画!
沉画!
就在这时,浓重的黑雾忽然淡了些,他视线里隐约出现一团小小的黑影,好像是沉画在那里蜷缩成一团。
她低着头,不知道是坐着还是躺着,看不清她的脸,但那个熟悉的轮廓他不会认错!
真的是容画!
他终于找到她了!
郁少霆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立刻拔腿朝沉画跑过去,却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
郁少霆焦急地看着那一团小黑影:“沉画、沉画!画儿!!!”
忽然郁少霆猛然睁开眼,眼前是光线昏暗的屋顶,金属装饰线条把天花板分成不规则图形,坠入他幽深的眸底。
这里没有一团黑雾。
所以,也没有沉画,刚才那只是梦。
这时旁边响起放轻的脚步声,手下走过来,对上郁少霆阴鸷深沉的眼神,头皮一麻:“郁少爷,您醒了。”
郁少霆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翻身坐起来,拧着眉问:“我睡了多久?”
“四十七分钟。”
郁少霆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觉,他好不容易睡着,手下们便把偏厅的灯关了,让他能休息一会,这会人醒了,另一名手下便打开灯。
明亮的水晶灯照着男人有些苍白的面容,雪白的衬衣透着冷冽的气质。
郁少霆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咬着:“有她的消息了吗?”
手下看了看他:“没有,容小姐好像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