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不该恨您吗?”
郁少霆无言以对。
其实郁少霆也看出来了,沉画眼睛里会说话,她有多恨他,眼神里都写得清清楚楚。
她根本不想看到他。
“她已经没有您的孩子了,您在这里,妈咪只会更伤心,您还是走吧。”锦辰冷冷地道。
被女人不待见,儿子也不待见,郁少霆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失败的男人了,不过他注意到锦辰对沉画的称呼。
“你叫她妈咪?是她让你这样叫她的?”
锦辰摇头,小小的眼眸中充满坚定:“反正我只认她当我的妈咪,不管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的妈咪只有她!”
看来沉画没有告诉锦辰关于他的身世。
这时,锦辰自顾自地继续说:“而且妈咪也不是没人要,我看那个岳叔叔就不错!他看到妈咪的眼睛都冒光,可喜欢妈咪了!”
岳叔叔,他倒是叫得亲热,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郁少霆眸底掠过一抹不屑的冷意:“她喜欢岳景深吗?”
锦辰歪着头,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关你什么事?”
郁少霆:“……”
这小崽子找抽了吧。
……
沉画卸完妆,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爽的睡衣,揭掉被水打湿的纱布丢在垃圾桶里。
房间里静悄悄的。
沉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郁少霆是不是把锦辰带走了?
郁少霆恨她,要把锦辰带回去也正常,但是她不想和锦辰分开。
沉画倒吸口凉气,转身就朝外面跑,打开门冲出去,猝不及防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男人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沉画抬起头,恰好遇到郁少霆正低头看她,她的唇恰好亲上男人冷峭的薄唇。
唇瓣传来冰凉的触感,沉画直接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柔软的唇瓣很Q很软,美妙的触感不期而遇,郁少霆也罕见了愣了下,眸底瞬间掠过一抹暗色。
沉画愣了几秒,回过神一把推开郁少霆,她受伤的掌心不经意从他手腕上划过,坚硬的手表金属外壳划过伤口!
“啊!”
沉画痛苦地蹙眉,脸色都白了几分,迅速把手收回来。
“怎么了?”
郁少霆干燥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男人修长的手指不费力地勾开她紧握的手指,只见白嫩的掌心有几个破皮的伤口,还有些深,顿时眼神一冷。
“怎么弄伤的?”
沉画有些诧异。
郁少霆的语气就像在关心她,在乎她的伤似的。
下一秒,沉画清醒过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郁少霆恨不得弄死她,怎么可能关心她。
而且难道她要说,因为看到你,心情不好,所以掐伤了自己吗?
沉画顾不上想这些,往后退了一步,和男人高大的身躯拉开距离,她的手也从郁少霆大手中脱离出来。
“锦辰呢?”
因为她的回避,郁少霆眼神黯然了几分,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睡着了。”
沉画皱了下秀眉,抬脚走到锦辰的房间门口。
把门打开一条缝,只见锦辰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暖黄色的灯光照着他安静帅气的小脸。
沉画松了口气。
郁少霆看着女孩站在门口张望的纤细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沉画是在担心他骗她,把锦辰带走了。
她已经不相信他说的话,要自己亲眼看了才放心。
身后传来走近的脚步声,不等沉画回头,纤细的手腕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拉着她朝另一边走去。
沉画皱眉:“郁少霆,你干什么?你放开我,郁少霆……”
郁少霆走到客厅会客区,大手微微用力一扯,沉画跌坐在沙发上,纤细的身体弹了一下。
沉画不悦地望向他:“你干嘛……”
“小声点,你想吵醒锦辰吗?”郁少霆先发制人。
沉画还没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咬咬唇,垂下眼眸不看他:“时间已经不早了,你看过锦辰,可以回去了。”
“这么不想让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在这耽误岳景深来找你?还是说你要出去和他约会?”
郁少霆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沉画完全笼罩,冰冷的声音劈头盖脸砸下来。
“什么?”
沉画有点懵,抬起头茫然的眼眸望着他。
“难道不是吗?你和他现在算热恋期?还在门口就忍不住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锦辰在这里,他是不是要留下来陪你了?”
郁少霆冰冷的话越说越难听。
所以刚才他看到她和岳景深在走廊上发生的一幕了。
可是明明是她摔倒了,岳景深出于好意扶她,却被说得这么不堪。
这算什么?
他想羞辱她么?
沉画冰冷的水眸盯着郁少霆,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郁少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岳先生进展到哪一步,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倒是你,半夜三更待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不怕你的未婚妻生气吗?”
郁少霆眼神骤然冷得吓人:“我想待在哪就待在哪,同样也不用你管!”
沉画气不打一处来;“我才懒得管你,但是这里是我的房间!请你马上出去!”
郁少霆居高临下,看着女孩气鼓鼓的小脸和冰冷的眼神,再往下是一截白玉般细嫩脖颈,两个性感的锁骨窝,敞开的领口隐约可见一片白雪深壑。
沉画理直气壮的眼神仿佛在说:
对,我就是和岳景深在一起,但是关你屁事?
郁少霆瞳色暗了几分,无处发泄的怒火和欲火交织,周身气场愈发暴戾。
死死盯着沉画看了会,郁少霆直接转身在旁边沙发上坐下,俊脸铁青:“你赶我走,就是想让给岳景深腾地方,我偏不走!”
沉画:“……”
有那么一瞬,沉画有种郁少霆是在找借口赖在这里的感觉,不过很快就被否定了。
爱她的郁少霆还可能这样做,现在的郁少霆大概只想报复她,让她难堪。
只要看到郁少霆,沉画便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想到他们失去的孩子,那种钝痛感时刻折磨着她。
沉画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翻涌的痛苦,开口道:“我流产了,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
她觉得这个事还是要告诉郁少霆,只是话到嘴边却特别艰难,顿了顿,才继续说完:“你不用担心我会用孩子要挟你什么,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做超声检查。”
郁少霆目光骤然僵住,喉结几滚,沙哑地挤出一个音。
“嗯。”
郁少霆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对面纤瘦的女人,心如刀绞——
画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