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沉画在这里,诺亚要对她做那种疯狂没人性的手术,她命在旦夕,所以郁少霆也不想逃了。
“你真的很喜欢她。”诺亚笑了起来:“既然你这么深情,我决定成全你,到时候你会亲眼看到她动手术的。”
助手眼神充满恶毒的讥讽。
这哪是成全,分明就是折磨。
郁少霆那么爱沉画,让他亲眼看到沉画被打开头盖骨,取出大脑……郁少霆就算再强,也会崩溃!
郁少霆不是狂么?
他不是无所不能么?
他不是心狠手辣么?
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死在眼前,尝尝自己无能为力的滋味!
郁少霆浑身肌肉紧绷,死死盯着诺亚:“如果她死了,我必定把你挫骨扬灰!”
“呵,你真是大言不惭,死到临头了还敢威胁先生!”助手没好气地道。
郁少霆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拿他当空气。
“……”
一脸嚣张鄙夷的助手脸上有些挂不住。
即使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依然有胆量敢威胁他,这样的人诺亚见过的不多。
诺亚是真的挺欣赏郁少霆的,所以郁少霆必须死。
“我们赌一把,你没有把我挫骨扬灰的机会。”诺亚摆了摆手:“把他带下去。”
助手立刻走上前,伸手就去抓郁少霆:“跟我走!”
郁少霆侧目看向助手。
助手的手停在距离郁少霆的胳膊两三厘米的地方,没敢再动。
郁少霆的眼神平静阴沉,仿佛蕴含着能将人碾成齑粉的风暴,明明他受伤了,正在迅速失血,可他周身杀伐凌厉的气场却丝毫不减半分,令人望而生畏。
助手咬了咬牙,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他在郁少霆面前气势全输。
郁少霆冷冷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还未清醒的沉画,眼神中的寒意和杀气瞬间消散,只有浓到化不开的心疼和眷恋。
沉画闭着眼靠着沙发,她还没醒,但脸色比之前明显红润了些许。
应该是解药发挥作用了。
诺亚想用沉画的身体给容无双做手术,他当然会给沉画解毒。
郁少霆深深地看了眼容画,转身迈开长腿朝门外走去。
一群黑衣人看着他,纷纷让开了路。
助手眼神阴沉地盯着郁少霆的背影,扭头恭敬地对诺亚道:“先生,我先去处理郁少霆,您放心,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不会让他有给您添麻烦的机会!”
诺亚:“让医生给他治疗枪伤。”
助手有些错愕,看了眼诺亚,又低下头道:“是。”
诺亚:“我是说治疗。就是给他止血,把他的枪伤治好,不是让你搞小动作,他不是杰森。”
杰森的腿就是因为助手不让医生好好治疗,才彻底废了的;
杰森对诺亚的价值不大,敢背叛他,惩罚一下也未尝不可,所以诺亚也懒得追究助手擅自做主,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件事。
助手顿时头皮一麻:“先生,我……”
诺亚摆了摆手打断他:“我的话刚才你应该也听懂了,去忙吧。”
助手到嘴边的话顿住,不敢再多说什么,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其实他想问:
郁少霆做了那么多错事,为什么还要对他手下留情?
先生是不是还想让郁少霆帮他做事?
就这么看重郁少霆吗?
是不是觉得郁少霆比他强?
助手走出办公室,手下迎上来:“哥,把郁少霆关在哪?后院狗笼子行么?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暴雨,他中了一枪再淋一场雨,说不定挨不过几天!”
这些人都是诺亚的手下,以前郁少霆受诺亚器重,后来他们有不少兄弟因为郁少霆而死,所以这群人对郁少霆的仇恨挺深的。
现在郁少霆落在他们手里,他们都恨不得把所有折磨人的方法都用在郁少霆身上。
“安排他住客房,给他找个医生治疗枪伤,别让他死了。”助手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要因为枪伤流血过多而死!”
郁少霆中毒已久,他死也是迟早的事,但现在先生不让他死。
“啊?”手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啊?哥,郁少霆那个王八蛋……”
“先生吩咐的,你问我为什么?有本事去问先生!”
助手一肚子火,没好气地吼道。
“……”手下当然没胆子敢去问诺亚,嘀咕道:“郁少霆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就该死,真搞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一再对他留情!”
“让你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废什么话,敢质疑先生,你活腻了!”
助手冷冷地道。
手下脸色一变:“对不起,哥,是我多嘴了,我马上就去办。”
助手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郁少霆!
……
楼上会客厅里。
劳恩还在和诺亚因为要不要放了郁少霆而争吵不休。
诺亚当然不会放过郁少霆;
劳恩知道他不会放了容画,至少也想保住郁少霆;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沉画缓缓睁开眼睛,动了动身体。
诺亚和劳恩都看到沉画醒了,劳恩脸色一变,顾不上诺亚了,快步走到沉画身边,满眼焦急关切的看着她:“小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沉画眼神闪了闪,声音有些轻:“爹地。”
诺亚目光微微一动。
劳恩点头,伸出手臂搂着沉画的肩:“是我,爹地在这里,别怕,你已经解毒了,你的枪伤疼不疼?”
沉画点头:“疼的。”
劳恩满眼心疼:“好孩子,你受苦了,再养几天就好了。”
沉画轻轻点了点头,水汪汪的眼睛打量着劳恩:“爹地,你瘦了好多。”
“是吗?”劳恩笑了下:“瘦了比较帅吧。”
这段时间他忙着救容无双,可是人又没救出来,好不容易上岛见到人了,却要在亲生女儿和最爱的女人之间二选一,连续不断的纠结打击,劳恩整个人神经都是揪着的,能不瘦吗?
沉画笑了下:“爹地,你在妈咪眼里已经是最帅的了。”
诺亚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劳恩微微笑了下,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这么乖的宝贝女儿,为什么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