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画莞尔。
她歪了歪头,眼神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清澈的眼神充满懵懂:“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人都愣住了,拿枪的男子更是气的五官都有些扭曲,脱口而出吼道:“你不认识我们?”
沉画眨了眨眼,摇头道:“我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特别模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以前我是认识你们的?”
她茫然的眼神特别真实,好像真的失去了一段记忆的人。
‘失忆’这种对别人来说非常匪夷所思的事,在这群人面前都是很正常的情况,记忆模糊这种情况就更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七月冷冷地盯着沉画,她总算知道这臭丫头要干什么了!
她要伪装成容无双,因为这里的人都认识容无双,可是她不认识这里的人是谁,那就肯定会露馅,于是便装作没有记忆,这样一来她才能骗过这个鞋!
容无双是个狡诈的女人,她的女儿也同样狡诈!
“记忆模糊?我看你是装的吧!”要杀容无双的男子满脸怀疑,突然举起枪指着容无双,厉声道:“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别怪我的子弹不长眼睛!”
沉画满脸茫然:“我说什么?”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冷:“你最好把枪收起来,否则我就召唤虫子出来咬你,让你和这个女人一样!”
她冰冷的口味理直气壮,毫无城府,而且像不认识阿雅似的。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惊惧,用力将枪往前一指:“你敢!”
“好了,赵哥,把枪放下吧。”
不等沉画说话,那个喜欢她妈咪的男人忽然开口,伸出手压下男人的枪,对气急败坏的男人说道:“她真的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男人眼神充满阴鸷,冷笑道:“她说不记得你就信了?你就这么相信她!一见到她就被灌了迷魂汤是吧!哦,还不是她给你灌的迷魂汤,是你自己给自己灌的!”
这番嘲弄的话摆明了指着男人鼻子骂他是舔狗,特别羞辱,男人浑身肌肉紧绷,冰冷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意:“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容无双是这样的性格吗?她会直接把威胁你的话说出来吗?”
恼羞成怒的男人表情一僵,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盯着沉画。
经过这么一提醒,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容无双’放话要让虫子咬死他!
这不是容无双的作风。
研究室刚成立的时候他就跟着容无双,他太了解这个阴毒的女人,容无双只会悄悄召唤虫子,等到他们发现自己中招的时候已经晚了,然后容无双会不可一世地说:“威胁我?你们也配?”
这样的性格和以前的容无双判若两人!
那个喜欢容无双的男人继续道:“而且你也不想想,如果容无双记得以前的事,她会留着七月,只对阿雅下手?”
想除掉容无双而后快的男人顿时想到了,容无双对诺亚恨之入骨,而七月和诺亚可是长得一模一样!她没有道理会放过七月。
沉画故意装失忆,自然做出来的事和说的话都要显得不符合容无双的性格才对,这两个人还真被他骗过去了。
两人都相信,眼神的‘容无双’应该是真的失忆了。
那个喜欢容无双的男人走到阿雅身边,关切地问:“阿雅,你还好吗?”
阿雅冷冷地看着她,在心里骂:白痴!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容无双!
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虽然容无双昏迷的那些年,诺亚命令他们让容无双保住青春的容貌,为此他们用了很多手段,可虽然如此,容无双也不可能这么年轻!
这些男人的天灵盖里装的都是直肠吧!
这时阿雅不经意间抬眼,只见容画似笑非笑的眼神凉凉地看着她,阿雅头皮一麻,收回视线紧咬的牙关逼出两个字:“没事!”
男人掀起阿雅被血水打湿的裤子,当看到她腿上密密麻麻的深浅不一的洞,有些部位已经能隐隐看到白骨,顿时毛骨悚然,抬起头满眼惊悚地盯着‘容无双’。
他们都知道她会操纵蛊虫,也知道她能驾驭虫子,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被她操纵的虫子攻击后的人的样子!
阿雅看到自己腿恶心又恐怖的模样,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眼神中充满憎恨。
她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臭丫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男人声音艰难地开口,语气却也算不上是质问。
“她突然冒出来骂我,还说要让我死,我很生气,而且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可是她一直挑衅我,是她活该!”
她理直气壮的模样和容无双有点像,但又不全像,因为此时的沉画看起来更像闹脾气,这种情绪是不会出现在容无双身上的。
这个解释也算合情合理,阿雅一直怨恨容无双,突然看到她自然情绪失控要报复,结果却被沉画反杀。
“我们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我们生不如死,而你竟然把这一切都忘了!哈哈,你忘了,你凭什么忘了!你怎么能忘了!”
那个拿着枪的男人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沉画眼神一闪,语气充满疑惑:“我忘记了什么?对了,你们都是认识我的,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好了,先别说这么多了!先把阿雅带回去治疗要紧。”喜欢容无双的男人一把抱起阿雅。
浑身伤口被牵扯,阿雅痛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过去。
男人对她道:“你忍着点,回去治疗就没事了。”
话虽然这样说,其实他们都知道阿雅的情况不乐观,虽然出血量不致命,但光是治疗感染就是件棘手的事。
“那就走吧。”
沉画站了起来。
“你要把她带回去?”那个要杀她的男人瞪大眼睛。
喜欢容无双的男人皱眉:“那不然呢,把她丢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吗?”
这当然不可能,因为她是‘容无双’!
男人满脸杀气地瞪着容无双,冷笑着说:“回去有你好受的!”
说完,他扭头就走。
“走吧。”喜欢容无双的男人看着她说。
男人复杂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情意,沉画倒也没说什么,抬脚朝着森林中间走去。
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的七月也跟上他们的脚步,有其他人在,他照旧对前几天就见过沉画的事丝毫不提,没表现出他们认识过了的样子,只是眼底隐隐有些担忧。
那个想杀她的男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沉画,眼神充满审视和杀气。
沉画全当看不见,她知道虽然自己表演得天衣无缝,但这群人也不是傻子,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完全相信她‘记忆混乱’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演,尽可能地扮演妈妈,然后找到那个能联系外界的无线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