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诊所这边，来到田中医生办公室门前的姜小凡，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伸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正在办公桌后面看看书的田中医生面前。
并不像往常那样先敲门，等田中医生回应了以后他再进去。
而是脸上挂着些许的怒容，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田中医生。
见他露出这副表情，田中医生放下了手中的书，满不在乎地问道：
“脸这么黑，手术失败了？好吧……我这就联系黑龙会，叫他们过来处理尸体。”
说着便抬起手，要拿摆在桌子上的电话。
可是他刚拿起听懂，姜小凡便伸手将他按了回去，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没有，手术很成功，人现在已经走了。”
“哦。”
田中医生点了点头，随意的应了一声。
随后他便再次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扣在桌面上的书，头也不抬地问道：
“既然人都救回来了，你干嘛还这幅表情？”
“问题是他差一点就死了！”
见田中医生仍然是这般漫不经心的样子，姜小凡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怒意，狠狠一拍桌子皱着眉头怒声说道：
“那个叫阿八的流浪汉，他的肠子都已经被人给搅烂了，以我的能力根本就无法修复！最后
还是帮他换了一副别人的肠子才勉强让他活了下来！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吗？只要走错一步他就死了无疑了，就因为你见死不救！”
听到姜小凡的话，田中医生无奈的挠了挠头上的银色卷发，叹息着说道：
“拜托，人又不是我捅的！况且还是你偏得救他，他死不死管我什么事？”
见姜小凡隐隐约约好像又要发怒，田中医生急忙连连摆手道：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其实我之所以不去救他，是因为我知道他压根就不会死。”
一听这话，姜小凡愣了愣，脸上的怒气逐渐的消散了开来。
随后他便皱起眉头，用疑惑地语气问道：
“知道他不会死？什么意思？”
田中医生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伸手从里面摸出了一只白色的药瓶丢给了姜小凡。
姜小凡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看上去似乎就是普通制药厂都会使用的塑料瓶子，唯一的不同是上面有商标以及生产日期。
“这什么玩意？”
拿着药瓶，姜小凡满脸茫然地问道。
点燃了一支香烟，田中医生用随意地语气说道：
“你把瓶子拧开再看看。”
姜小凡点了点头，用力拧开了瓶口的盖子。
当盖子被掀开的一刹那，姜小凡便感觉到了一股精纯的灵魂之力从瓶子里面传出。
他急忙对着瓶口往里面瞧了一眼，只见瓶子装满了许许多多颜色各异的小药丸。
从瓶子里倒出了一颗放在掌心里，感受着从药丸里渗出的灵魂之力，姜小凡喃喃道：
“这到底是……”
“这叫固命丸。”
伸手取过姜小凡手中的药瓶，田中医生拿着它在姜小凡的眼前晃了晃，开口说道：
“这种药丸是我亲手制作的，材料只是普通的草药，但是在其中我加入了一些被特别提炼的
灵魂之力。只要服下这枚药丸，其中蕴含的灵魂之力就会在服用者的体内生效，虽然不会治
愈他所受到的伤害，但是至少可以保证让他能在几个小时以内不死。”
看着姜小凡脸上露出了诧异地神情，田中医生笑着说道：
“一旦遇到了生命危急的患者，我就会给他服用这种药丸。至少这样能让他有机会赶到医院
接受正规的治疗，不会因为耽搁了时间而立即死去。”
姜小凡点了点头，可是随后又彬怔住了，用疑惑地语气问道：
“可是依照刚才那人的伤势，就算能拖到被送到医院去急救，若是不依靠灵魂手术不还是一样死定了吗？”
姜小凡的问题让田中医生稍微迟疑了片刻，随后他伸手摘下了鼻梁上的眼睛，目光转向了姜小凡问道：
“你觉得我今年多少岁？”
“……50？最多不超过60。”
姜小凡疑惑地回答道，显然没明白田中医生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摇了摇头，田中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今年还不到40岁。”
在姜小凡震惊的目光里，田中医生用淡淡的语气解释道：
“每次施展灵魂手术都会对灵魂之力产生损耗，这点我之前就已经说过。而我的灵魂之力虽然
比普通人要强上不少，但也仅仅只是站在勉强能够施展灵魂手术的门槛上。这就导致了一个后
果，我不能在一次手术中使用过多的灵魂之力，否则就等于在透支自己的寿命。像是治疗刚才
那人所受的伤势需要花费的灵魂之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听完田中医生的解释，姜小凡身上的怒气已经彻底消散了，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歉意。
见死不救是一回事，需要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则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他强行要求田中医生牺牲自己的寿命去拯救别人，那岂不是等于道德绑架一般。
见他露出这副表情，田中医生笑了笑，开口说道：
“算了，你也不必向我道歉。你跟我不一样，以你体内灵魂之力的数量，压根就不用担心会出
现透支寿命这种事。有救人的心是好事，明天早点过来吧，我会把关于灵魂手术的最后一些内
容传授给你，到时候你就不必再担心类似今天这种情况发生了。我累了，你先回家吧。”
田中医生下了逐客令，姜小凡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门外。
就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田中医生，突然又开口向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或许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想拯救所有人的家伙，到最后可能一个人都救不了。”
听到这句话，姜小凡的身形微微一震，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田中医生的办公室。
背后传来了田中医生的叹息声。
……
迈步来到了外面的候诊室，姜小凡发现筱原麻耶已经补好妆从厕所里面出来了。
看到姜小凡从走廊里走了过来，筱原麻耶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姜小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可能是太累了吧……身体不太舒服。”
见他似乎不愿回答，筱原麻耶也没再多问，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向了候诊室。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的时钟，见时间都快到下午三点了，姜小凡回过头来说道：
“我这就回家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身后的筱原麻耶好像着了魔似的，目光呆呆地看向了一旁的柜台。
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姜小凡发现柜台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银色的金属盒子。
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