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孔彪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小丑鼻子敷衍至极地勾了下嘴角。
“没关系。”小丑鼻子望向远处，千易正在被研究员们用各种道具，牢牢地定在原地，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他收回视线，宽慰孔彪：“我们既然选择了你，就代表着我们的信任。我们相信你能把事情做好。能帮我们更好地宣传道具。”
小丑鼻子说着各种好听的话语。
尽显他们对孔彪的认可。
听得孔彪本就因为激动而泛红的面色，红通通的，仿佛一只大苹果。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谢谢你们的信任。”孔彪像是在宣誓一般，用力地拍着胸脯，发出“啪啪”的声响，“我一定会把道具推广出去！”
一想到即将滚滚而来的积分，孔彪只觉得呼吸都带着紧张的热气。
他更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副本，马上把道具们上架交易区。
从此以后，他会成为和“千梦”一样，被玩家们追捧尊崇的店主！
想到“千梦”，孔彪的情绪，突然有轻微的凝滞。
“千梦”的老板，不就在他面前吗？
“公路游戏”的代驾，此刻就在他前方十几米处，被研究员们包围着。
数不清的定身道具，被用在她身上。
每有一个定身道具处于“使用”状态，被使用者的身上，就会泛起淡淡的白光。
而现在，千易就像是一颗黑夜里的大灯泡。
原本有些昏暗的垃圾场，被她映照得如同白昼。
足见她接受着多么高频率的攻击。
孔彪面露迟疑，望向千易。
想着，是不是应该出手帮忙。
毕竟千易是他的代驾。
他能够在副本里活下来，全都是因为千易出手。
此刻，千易遇到困难，他出手帮助，也是正常的。
就在孔彪纠结无比，打算上前一步时。
小丑鼻子再度伸手，拦住了孔彪。
这次，小丑鼻子没有使用道具。
仅仅是伸出了一只胳膊。
轻轻地横在他面前。
孔彪随意出手，就能把这条胳膊推开。
可孔彪就真的被小丑鼻子的胳膊拦住了。
“你……”孔彪表情复杂地望向小丑鼻子，“你是什么意思？”
小丑鼻子没有顺着孔彪，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是把刚才聊过的话题，重新拿了出来。
“我和你说的交易，你愿意吗？帮我们卖道具，我们给你积分抽成。”
小丑鼻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孔彪很诧异地打断。
“我怎么会不愿意？”孔彪满脸疑惑。
这种天降馅饼的好事，他不吃就是有病！
只是他刚把话说完，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睁大双眼，看向小丑鼻子。
“你……你的意思是……”他颤巍巍地抬起手，一会儿用指尖点点自己，一会儿又犹豫着指向远处的千易，“让我……”
他没有把话全部说出来，但未出口的话语，意思就是“让我不管她？”
怪不得在千易被袭击的关键时刻，小丑鼻子非要和他说这些。
实际上，就是想和他做交易。
他成为道具的销售商，得到大笔积分。
而交换条件，就是看到千易被攻击，要装没看见。
不能帮忙。
小丑鼻子没有直接回答孔彪的问题。
但他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灿烂得有些可怕。
算是从侧面佐证了孔彪的猜想。
孔彪倒吸一口气。
“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在副本里了。”孔彪嘟嘟囔囔着倾诉着千易曾经的行为，“我不可能活下来，更不可能遇到你们……”
他嘴上说着“没有她我早死了”，实际上，整个人像是生根一般，完全没有往前走的意思。
就算小丑鼻子放下手臂，没有再用任何道具来拦截他。
孔彪仍然维持着“无法前进”的姿态。
他不管是表情、动作，还是话语，全都充满了对千易的感激。
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怒发冲冠，为了千易放弃所有好处。
只是和他一系列表演完全相反的，是他的脚步。
他仍然站在原地。
更是没把任何一张道具卡拿出来。
完全没有尝试过，救一下千易。
小丑鼻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容。
他明知故问：“你怎么不过去？”
过了几秒，小丑鼻子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自问自答道：“的确，你本来就不想去。但你也不用去，去了也没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隐藏空间’，你过去，照样什么都收集不到。不如在这边，安全些。”
小丑鼻子的话语，解答了孔彪“隐藏空间”的疑惑。
但也狠狠地内涵了他一把。
不就是嘲讽他忘恩负义吗？
孔彪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小丑鼻子的暗示。
他在心底暗骂，小丑鼻子脑子有问题，非要把事情闹得难看。
研究员们给出好处，他认可了好处。
两方人达成了默许的交易，孔彪放弃千易，用千易的命，换大笔积分。
这选择，其实是很符合人性的。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大家互相敷衍着，把事情应付过去，不就好了？
干嘛要把事情摊开？
多难看？
孔彪的脸色反复变化，他很想嘲讽小丑鼻子，又怕对方一个生气，直接把他宰了。
于是他的表情僵硬了几分钟后，很难看地笑了下。
“我的实力不够。”孔彪叹息，“倒是想帮她一把，但还是明哲保身更重要。”
孔彪说着，开始逐渐自我洗脑。
还真的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我想帮她。就不应该鲁莽的上前，而是保护住我自己。只要我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至少没拖后腿。”
他说着，逐渐扩大笑容，望向小丑鼻子：“您觉得呢？”
小丑鼻子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或许吧。”
不过孔彪愿意成为他们的“销售玩家”，还自愿放弃千易。
是好事。
即便孔彪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只小蚂蚁。
但踩死小蚂蚁，也挺麻烦。
眼下，要做的，是尽快杀掉千易。
等千易死去。
孔彪不就是被他们捏在掌心的小虫子，任他们怎么安排，都只能乖乖听话？
想到这里，小丑鼻子扫了他一眼，吩咐：“你在这里待着。”
他要去帮忙，一起对付千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