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舒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小女孩儿，跟自己长得一点儿也不像，甚至还有些土。
说话间，一个男人走了上来。
楠楠跑过去扑进男人的怀里，喊道：
“爸爸，你回来了，你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你看，爸爸给你带了鸡腿，还有蛋糕。”
男人回答道。
“好好吃的样子，谢谢爸爸。”
楠楠说着，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幅情景，仿佛多年前也发生过，不过是白言舒和坐牢之前的爸爸。
男人看了一眼白言舒，有些脸熟，但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敏敏，家里来客人了？”
男人抱着女儿问道。
“不是客人，是言言，言言回来了。”
康敏说着，不停给男人使眼色。
男人听到是白言舒，有些局促，赶紧放下了女儿，招呼白言舒。
“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
男人笑着说着，一脸的憨厚老实。
在白言舒的眼里，这个男人比不上自己爸爸的十分之一。
白言舒没有答话，而是质问母亲道：
“妈，他是谁？”
康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进屋说，进屋说，妈再多做几个菜，好好庆祝一下。”
康敏说着拉着白言舒就要进去。
可是白言舒一把甩开了妈妈的手。
她心里的大概清楚了。
妈妈再婚了，跟一个上门女婿，还生了一个女儿。
就在爸爸坐牢，自己孤身海外的时候。
就在她担心妈妈一个人会孤独的时候，妈妈竟然偷偷地跟一个野男人生了孩子。
“你这样做，对得起我爸爸？”
白言舒厉声质问道。
看到白言舒情绪激动，康敏再次试图安抚她。
“言言，你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咱们回家再说。”
康敏祈求道。
男人也附和道：
“言言，你妈妈很想你，经常提起你，还是回家说吧。”
小女孩儿看到姐姐这么厉害，吓得缩到爸爸的身后不敢出来。
“别叫我！”
白言舒斥责男人道。
“这里是我家，你们是谁？凭什么让我进我家？”
白言舒说着，委屈的泪水一直往外涌。
康敏见状，很为难。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自己的老公和孩子。
不过还好男人是一个明事理的，说道：
“敏敏，我带楠楠到外面转转，你跟言言好好说说。”
男人说完，抱着小女孩儿就走。
还说道：“爸爸带出去遛弯，咱们去把鸡腿吃了。”
小女孩儿趴在爸爸的肩膀上，看着妈妈和姐姐，露出不解的神情。
等到他们都走后，康敏又试图拉着白言舒进屋。
这是自己曾经快乐的小家，白言舒希望在这里得到曾经的温暖。
可是现在，这个家，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家了。
房子里面的摆设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些她没见过的东西。
小孩儿的玩具、男人的衣服和鞋子。
白言舒坐在沙发上，康敏给她倒了一杯水。
“在你离开后不久，我跟你爸爸就离婚了。”
康敏开始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一切。
“是你爸爸坚持要跟我离婚的，否则家里的一切都会被没收。”
“我开始不同意，但是你爸爸以死相逼，他想要把这个家留住。等你回来的时候，有个住的地方。”
康敏说道。
“我爸爸为了留下我们的家，跟你离婚，你呢？”
“你这么快就再婚，还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对得起我爸爸吗？”
白言舒擦干眼泪，狠狠地问道。
看那个女孩儿的年纪，加上怀胎十月，应该就是在爸爸入狱的第二年或者第三年怀上孩子的。
康敏一点儿愧疚之色都没有。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单身女人的不容易，只有经历过才会懂。
“言言，你走的时候，妈妈才三十多岁，正是一个女人的大好年华啊。”
“你爸爸虽然坐牢了，但是那些要债的人，时不时地上门来骚扰，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应付得了？”
“他们说，如果不还钱，就要拿我抵债，把我卖到海外去打黑工。”
“如果他们把我带走了，那是有去无回啊。”
“后来你阿姨给我介绍了楠楠的爸爸，替我撑起了这个家，后来就有了楠楠。”
康敏述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
可是白言舒仍然不理解。
她守着这座房子，美其名曰是为了替爸爸守着这个家，然而现在这个家，是别人的家，不再是爸爸和自己的家。
“哼！”
白言舒冷哼一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爸爸离婚了，你再婚了，你有别的孩子了？”
白言舒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妈妈抛弃的孩子，她不停地问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这么多年，季墨霄背叛了她，妈妈也背叛了她，而唯独她还傻傻地以为，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要她回来，妈妈还在，季墨霄还在。
“我……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承受不住，想着慢慢告诉你。”
康敏回答道。
可是白言舒一点儿也不认同她说的。
从自己的鳄鱼皮包包里面，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这些钱你拿着，我们以后两清了。”
白言舒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言言，你什么意思？”
康敏赶紧追着问道。
“意思就是，你好好做别人的妈妈吧，我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
白言舒说完，抬脚就走。
“言言，我是你的妈妈呀。”
康敏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喊道。
可是白言舒头也不回，打开门，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家。
对她而言，这里以后再也不是她的家，再也没有妈妈。
男人带着楠楠看到白言舒离开，才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康敏坐在地上痛哭，赶紧上前安慰。
康敏不是不牵挂白言舒，而是一个失去男人和孩子的女人，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白言舒看到母亲过得比她想象中要好的多，面庞红润的多，也真的开心不起来。
她抬头望望天，竟然发现，天地之大这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有也好，没有也罢。
当初她之身一个人去到国外，不一样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
白言舒更加确定，自己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