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意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明明楼下没有他的车，他也没有理由再来……
她连找口罩墨镜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暴露在对方面前。
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她的视线都有些移不开。
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唐心意立刻闪烁着眼神扭过脸。
“……什么果然是你。”
她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吓得心跳漏跳半拍后，满耳都是后续心脏剧烈跳动的怦怦声。
被他发现了。
被找到了。
握着门边的手微微收紧，掌心渗出细汗。
唐心意此时满脑子都是丰丰收收，她必须镇定一点。
“六年前的恩怨，不准备好好解释一下？”
唐心意明显有退缩的迹象，季墨霄眸底微微一沉，欺身而上。
他进一步，唐心意就退一步。
她没有去看他的眼睛，执意否认两人的过去。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什么恩怨。”
她已经退到门内，本能想把门关上，不想和这个人面对面。
“是吗。”
可一声听不出情绪的笑骤然落在她头顶，季墨霄斜瞥一眼，用脚卡住了门。
巨大的影子刹那笼罩在唐心意身上，连同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逐渐产生了变化。
低沉的声音，像是某种命运重启的暗示。
“那是我有，算一算吗？”
“你别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唐心意却是有些恼了，事到如今，为什么她还要被这个人逼成这样。
她皱了下眉头，想把人直接推出去。
但手上刚有动作，竟是一下被季墨霄一把握在手心。
炽热的温度，能灼伤人似的。
他收拢她的双手放到胸前，再次倾身下来。
近距离，面对面，一字一句。
“看来你忘了，我帮你回忆。”
话音未落，大手便搂过她的腰，固执的一吻落下。
陌生而熟悉的触感。
“轰隆”一声，唐心意的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并不算宽敞的玄关，挤了两个人。
“咣当”一声，季墨霄更进一步时，门惯性脱离唐心意的手，直接砸到墙上。
也就是这一声响，唐心意瞬间回过神来。
她顶着剧烈的心跳，望向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
侵略性十足，背光的角度更加难以捉摸。
口腔中的温度能灼伤她似的，凛了凛心神，想把手挣脱出来推开对方。
可季墨霄抓得很紧，根本动弹不得。
随着她的挣扎，似乎环抱着她后腰的手也收紧了。
唐心意扭动了一下身躯无果，直接炸了。
“嘶！”
一声闷哼，季墨霄忽然松手，有些吃痛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看向她的眼神，有那么一丝难以置信。
唐心意直接当着他的面抹了下嘴，气愤难当道。
“都已经离婚了，您这么羞辱人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
“我羞辱你？”
季墨霄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表情在他脸上消散，变得别有深意。
“是你忘了你做了什么吧。”
他冷声提醒，隐隐有些不悦。
唐心意简直想笑了，但开口前先后退一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两人之间飘荡的那些气息，她不想二次回味。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您都和夏暖心在一起了。”
她沉眸盯着面前这个男人，毫不犹豫抛出她所见的事实。
再微吸一口气，心跳逐渐平复的同时，脸色也淡然了许多。
无所谓地别过脸，淡淡说道。
“这些事就不要记着了，没有意义。”
季墨霄没说话，看着她的目光却是逐渐变得耐人寻味。
但唐心意不想再有过多牵扯，重新拉好背包的背带，想走了。
临走前，平静地给了一句。
“放心，现在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可刚踏出半步，就听得季墨霄低沉的一声。
“你还真没有心。”
冰冷的批判仿佛真的在说某种事实。
唐心意心下一紧，抬头下意识想反驳。
只是四目相接，对上这道似乎从来没有变过的矜漠视线。
刹那，将话咬死在嘴巴里。
“……咱们彼此彼此吧。”
不想发生无谓的争端，她若无其事地敷衍过去，想越过季墨霄走出去。
“没正事我要去上班了，请让开。”
但对方一动不动，跟座大山似的挡在中间。
唐心意微微敛了下眉心，眸光变换中却是轻飘飘收回迈出的半步。
回到季墨霄面前，堂堂正正地看着他。
“差点忘了，你给我的卡已经给了夏暖心，至于这些东西……”
她说着回头扫了一眼堆满客厅的大箱小箱，用一种虽然觉得麻烦但总比占着地强的口吻说道。
“您给我个地址，我派人给您送过去，我家太小了。”
“……”
听到最后这句话，季墨霄凝固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
这个女人变相在和他划清界线，而且一刀切下去，就连亲生女儿都不愿意养哪怕一下！
他顿时无名火起，紧了紧牙关直接说道。
“不敢劳烦你，我派人来搬！”
说完，转身就走，气得多一个字都觉得自己会失控。
带着怒气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迅速远去，被留在原地的唐心意反而微微滞了一下。
该生气的人是她吧，这男人发的什么邪火？
但她也不想去探索季墨霄的心路历程，只觉得这人还是没变。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她默默抿了抿唇，此时只想问什么时候来搬。
不过也懒得问，“砰”一声拉上门。
谁爱来谁来，她不伺候了。
……
“季总，您要的结果查出来了。”
楼下，秘书在等着。
刚刚他是和自己boss一起来的，都看见了朱蒂带着双胞胎兄弟出去。
当时季墨霄的表情他清楚地记得，疑虑中有那么一丝几不可见的明朗在眼中。
并且当场吩咐他去查。
查的是什么，自然是这俩孩子的身份。
只是这短短十几分钟，他家总裁就带着毁天灭地的低气压走出来。
秘书根本不敢多问，恭敬地打开车门，先汇报进度。
季墨霄脚步一顿，上车前扫了他一眼。
冷厉的颜色在他眸底闪过，凝结成尖锐的冰凌似的，刺得他立刻把头垂得更低。
“哈……”
季墨霄有些烦躁地坐上车，一靠到椅背上就不耐地扯掉领带。
只是这一扯，总感觉手上还残留有唐心意身上的香味。
该死。
他的眼神暗了暗，更烦了。
“说。”
比往常更加冷冽的语调，秘书默默咽了口唾沫，小心地递出平板。
在季墨霄接过后，才缓声说道。
“这两个孩子和小姐就读同一个学校，个人资料母亲一栏，是唐心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