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监举起圣旨,故意凑近几乎贴在了鼻子上, “太子妃,不,如今太子叛变,您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是叛军余党,这圣旨写得明明白白,难不成是咱家不认识字念错了?”
“你们这是污蔑,太子是陛下的亲生子,怎么可能联合其余人……”奈何姜霁月话都没说完,那老太监精致打断,“太子妃所言甚是,然则圣旨也不会错。”
看那老贼笑的诡异,姜雪松和秦珊站出来护住了姜霁月。
“你要做什么?”
那老太监笑着抚摸了一下手中的麈尾,“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们还要执迷不悟下去,那只好……”
这老太监蓦的回头朝背后看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自然众人是不服气的,但又能怎么样?圣旨已下,更何况一大群粗鲁的莽夫包围了过来,如今局势变了。
姜雪松担心女儿吃眼前亏,急忙示意她不要理论,不一会,众人就被带到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这地牢内黑咕隆咚,除却远处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天光,其余地方都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姜霁月只能祈祷魏夜寻是安全的。
将军府,李昭华睁开眼睛,只感觉脑袋疼痛欲裂,咒骂秦淮不干人事,旁边侍女劝她最好不要再外出,李昭华得知姜霁月遇险,说什么都要进宫。
“那时她曾保护过我,还戳穿了那伪君子,如今我怎么能见死不救?”才在争执,外头传来父亲李将军威严的咳了一声,李昭华一愣,急忙走出来,“阿爹,您来了。”
李将军并未进来,“你总这么风风火火,将来势必要捅娄子,现在京城局势变幻莫测,就是我也不敢轻易乱闯,要不是秦淮,只怕你现在也被关起来了。”
“但……阿爹,您也知道我也太子妃是好朋友,我不能袖手旁观。”
“昭华,我们身家性命也都在你身上,你非要去的话……父亲只怕今晚就人头落地了。”从李将军这忧心忡忡的声音里,李昭华就明白,只怕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
她还想犟嘴,但蓦的看到了庭院里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此刻,月光清辉就这么涂抹在了父亲鬓角上,发丝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将军墨一般的头发已夹杂了不少雪白,李昭华不忍让父亲担心,只能说:“我保证不乱来,但我想知道月儿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阿爹自然会安排妥当人去调查,你在家等消息就成。”
“也好。”
一个时辰以后,那密探送了消息回来,李昭华一听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太子本是皇帝的嫡长子,他没必要谋反,我看定是三皇子和苏明朗在……”
“小姐,您小声一点。”旁边的侍女着急的提醒,李昭华这才捂住了嘴巴,祸从口出,如今外头可有人监控呢。
李昭华心急火燎,才在思考对策,秦淮却来了。
看秦淮到来,李昭华握着拳头就追过去,“都三更天了,你来我家做什么?秦淮,你这伪君子假道学,你偷袭我?”
李昭华气坏了,两人很快就打了起来。他们两个时常这样,众人也司空见惯,丫头们也知道秦淮不可能真的伤到自家小姐。
果然,一会后,李昭华被制服,她气鼓鼓的看向秦淮。
“你为何算计我,狼心狗肺的东西。”
“昭华,京城有变,情况比你想的还复杂,太子妃已被关押起来。”
这消息李昭华已知道,秦淮撒开手,一反常态,“太子人还活着,只是一时半会未必能回来,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了,最近这情况你不要给家里招灾惹祸,你要乖一点。”
李昭华和秦淮认识多年,从未见他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
她拍打一下衣袖,“那咱们要怎么帮助他们?”
“此刻静观其变就好,咱们擅做主张,只怕会破坏太子的计划,你相信我,太子聪明绝顶,怎么可能对付不了苏明朗和三皇子?更何况,赵三石也已经带了我的信去找太子了。”
听到这里,李昭华这才松口气。
也是,如今这情况,一动不如一静,“我能送东西到天牢去?”
“坚决不能!我们的人已经打点好了,太子妃他们会吃苦头,但饭菜还是能准时供应上,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李昭华虽然不怎么待见秦淮,但也知道秦淮做事一板一眼,且他和太子是好友,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如此一来,李昭华就安安心心在屋子里等消息了。
二更天后,赵三石终于顺利来到了魏夜寻他们躲避的破宅邸内。
这宅距离都城六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此刻外头重兵把守,赵三石还没到里头去,已被全包围,三石解释自己来送东西的。
包围了他的人却让他交出来,一言不合,双方打了起来,赵三石到底寡不敌众,眼看着就要落败,魏夜寻匆忙走了出来,看来人是赵三石,急忙下令让士兵后退。
赵三石行礼,送了那封信给他。
魏夜寻打开看了看,这才继续问:“太子妃那边呢?如今怎么样了?”他的人其实也已经去打探消息了,关于京城宫变的事众说纷纭,一时间自然没有准信。
好在赵三石从京城来,他将情况说给了魏夜寻,魏夜寻这才让人安排他休息,“抱歉,他们以为你是三皇子的密探,因此对你围追堵截。”
“不碍事,反正今日也没挂彩。”
看魏夜寻的确受伤了,而伤情远远没有传言中那么严重,赵三石这才松口气。
“孤准备派人和你到京城去了解一下情况,”话说到这里,魏夜寻安排了两人跟着赵三石,“你们一路上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路出马脚来。”
三人点头,悄无声息从那废弃的宅院走了出来,消失在了寂静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