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空常独自一人坐在雪云之巅,望着漫无边际的雪原,他会想到沈墨锋,每每想到这些事,牧行空总是有些难过。
除此之外,还有小小年纪的沈天枢,那孩子过得怎么样,父母都不在了,他能过得好吗?为此,牧行空让悦风小筑的门人弟子外出寻找过沈天枢,可是都一无所归,还有厉胜天也帮忙寻找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到雪花掩埋了脚下,思绪也被完全掩埋了。
牧行空在悦风小筑大约待了一个月,时常抱着牧遣云一起嬉戏玩闹。
有时候,牧行空带着孩子到雪云湖乘着木筏划来划去,在寒江湖泊上垂钓,孩子依依囔囔地缩在自己怀里;
有时候,牧行空也会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装陷阱来擒获野兽,常常逗得孩子大笑,就是苦了厉胜天,常常跟着鞍前马后照顾孩子,明明一招就能放到的野兽,非得靠双手抓,当然大家都知道牧行空是为了逗孩子玩;
牧行空也会抱着孩子,安静地待在樱园里,给他讲牧家的历史,即使小遣云压根听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丝毫不影响牧行空的热情,孩子一个眨眼,他都会当成是一种回应,那就再多讲一会儿。
然而好景不长,中州牧家那边家卒快马来报。
五行仙府数年一次的比武大赛即将到来,五大世家主公需要会面商讨安排相关工作,牧家作为五行仙府世家之一,这种时候必须到场,牧行空虽然想多陪陪孩子,但也不得不返程,如果可以的话,牧行空他倒是更愿意留在这里陪孩子生活更久一点,因为多少有些愧疚,要不是他和月昭华为了在一起,也不会让牧遣云吃苦。
谁能想到夺妖骨之后的神鸾鸟和人结合还会出现天谴,可是牧遣云的哥哥和姐姐又都是正常的,所以牧行空和月昭华更加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小儿子。
悦风小筑的大厅里,牧行空和往常一样逗着小遣云玩耍,厉胜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行空,听说你今晚就要赶回中州,怎么这么急?”
“算算日子五行仙府大比快开始了,我好歹是世家之主必须到场,不然那群老家伙得啰嗦了。”
“那你的确应该早些回去,云儿就放心留在这,让弟妹也别操心。”
牧行空还舍不得站起来,依旧蹲在小遣云身边,逗弄道:“叫一声爹吧。”
“主公,云世子才多大呢,还不会说话哦。”小丫鬟们取笑道。
丫鬟们说的没错,才过了满月没多久的小遣云只会说阿噢额,嚷嚷了牧行空一头雾水,“算了,那就亲一下爹,爹马上要走了。”
小遣云本来是被牧行空扶住的,牧行空故意稍稍一松手,小遣云自然往前扑到,小嘴自然而然地亲到了牧行空的脸上,牧行空甚是满意地笑道:“还算你乖,爹呢就先回去了,过些天再来看云儿。”
“主公好赖皮啊,哈哈哈……”
站在一边的厉胜天还真是佩服这父子两,尽管没法交流,但似乎有一种独特的父子默契,连在大厅里伺候的婢女都禁不住捂嘴笑了。
牧行空将小遣云递到厉胜天手里,霎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遣云哇哇大哭,搞得厉胜天不知所措,一个大老爷们修炼了一辈子,什么丹药、剑术、法阵和符篆样样都精通,但他偏偏不精通照顾孩子。
牧行空轻轻地摸了摸小遣云脸蛋,他就立马破涕为笑,可再等牧行空踏出一小步,小遣云又立马哭了出来。
“臭小子,都不见你哥哥姐姐有你这般调皮!”
小遣云乖乖地望着牧行空,也不发出声音。
“怕了你了,你爹我再多陪你一天。”说完牧行空又抱回了小遣云,小遣云也好生调皮,就这样立即停住不哭,而且还破涕为笑了。
“行空,中州告急了你确定没关系?”厉胜天一脸黑线。
“众世家聚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陪我儿子最重要。”
厉胜天不得不再次佩服这对父子,一个爱撒娇,一个就爱别人撒娇,看着牧行空像个孩子一样逗他自己儿子玩,在场众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五行仙府杀伐决断的牧家主公,五行仙府第一号人物。
就这样拖了一天又一天,整整比预定计划迟了十天,终于要走人了。
厉胜天抱着小遣云站在悦风小筑门口送牧行空一行人。
还没等小遣云开始装哭,牧行空立马先发制人瞪着小遣云,“不许哭了,要再不让你爹回去,五行仙府那群人就要把你爹给吃了,懂不懂,嗷!就这样一口把你吃掉。”
旁边的铁骑听见都笑出声来,小遣云也咯咯地笑着,牧行空舒坦了一口气,终于也放心离开悦风小筑。
“放心吧,云世子我看着,出不了事儿。”
“一切就拜托厉前辈了。”
牧行空抱拳敬道,随后以十万火速赶往中州。
为了一个满月大的小婴孩,竟然将五行仙府三年一次的比武商讨推延十日,若被世人知道,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苍华剑牧行空会被人如何评价,当然这么温馨的小故事只有悦风小筑的人才知道。
转瞬之间,五载春秋恍然而逝。
雪原不改,依旧冰澈寒骨。
现今的牧遣云一身劲服束装,白虎毛皮缝制的华贵短裘,短小可爱的黑色皮靴,毛茸茸的兽皮手套,黑色短发下是一双清澈如镜的眼眸,透出一丝傲气。
牧遣云在悦风小筑中无忧无虑地度过了一生最初的五个年头。
过往的每一年,牧行空都会带妻子月昭华、还有牧遣云的哥哥姐姐一起来悦风小筑看望牧遣云,带来繁华中州各种琳琅满目的好奇玩意,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而且大家一来的话,总会陪牧遣云住上一两个月,来消除牧遣云的孤独,所以牧遣云一直过得无忧无虑。
寒毒煞气也从没复发过,除了出生的那一年。
但这一年,牧行空他们还没有来悦风小筑。
不知不觉已经是年底了,非但没有牧行空等人的踪迹,甚至牧家连个通知的家卒也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