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韩竞和紫阳将观中的一切搭理妥当之后,韩竞收拾好了珍珠、屠羊剑和金刀,便跟紫阳道“师弟,这里毕竟是深山老林,你跟我走吧!单留你一个在这里,我不放心。”
紫阳道“韩师哥,我自有记忆以来,便是在这里的,师父说,外面的人,喜欢勾心斗角,我生性愚钝,不适合外面,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只是有一点,韩师哥,你一定要将郑桢师哥早日救回来,然后等你们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就够了。”
韩竞笑了一回,便道“那我便走了。好生照顾自己。”
紫阳将韩竞送出了七巧观门口,韩竞在那地上左脚在地上一跺,便平地起雾,直上云霄了。
紫阳亦是回了七巧观,见那大门紧闭,从此不问世事。
……
韩竞上了云天,便直奔西牛贺洲,他而今已是习得神功、又有慧眼识珠护体,两大神洲往返,不过只是几个时辰的事情。
韩竞到了西牛贺洲的边境,便将那带毛的袍子脱了,寻了一件单薄的衫子穿上,他怕这一路再遇上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耽搁行程,便直奔洪罗山无厄教,去寻温如俍。
韩竞不多时便到了西牛贺洲,此时再看那里,却是与他自己当初刚刚离开的样子半点不差的,韩竞而今看来,已然是百感交集了。
韩竞不敢再做过多留恋,稍稍看了一回四周,将那珍珠的镯子带在了手上,他又拿出了那颗珍珠,只是觉得这样不妥,担心自己何时一不小心若是将珍珠弄丢了,岂不是罪过了!
韩竞索性将那珍珠镶嵌在了镯子上面,他仔细看了一回,心下满意了。
韩竞见这四周人迹罕至,便将衣服里的铁书拿出来看了一回,见那铁书还是完好无损,便又好好放回了包袱里,继续赶路。
韩竞到了洪罗山无厄教之时,但见,那山上依旧金光普照,一片祥和景象。韩竞不禁啐了一口“道貌岸然。”而后,韩竞便是从后山的水流之处,游进了砸龙须洞中。
韩竞从那水中望上望时,看见,上面还是黑坳坳的一片,韩竞便先自叫唤了一声“温如俍!”
上面久久不见回声。
“温如俍!”
“谁!谁叫我?”
韩竞闻声,从那水中一跃,便冲了上去,跳进了那洞中,韩竞进洞之时,一眼便看见了那青石之下的白蛟龙,看她那模样,韩竞一时心中的无尽的自责一齐地全都涌上了心头,韩竞赶紧上前,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温如俍见是韩竞,一下子便从白蛟龙便成了那翩翩佳人的样子,一身的水秀轻纱,端庄惠雅,落落大方,站在了韩竞的面前。
韩竞道“你可好?”
温如俍点点头,道“还好。我师哥呢?你可探听到了她的消息?”
韩竞心下不禁为她可怜“我几年来都是毫无音讯的,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
韩竞道“他……对了,我有一件事情要先跟你说。”
“是什么?”
“白蟒锦囊被我弄坏了,途中有人要害我,我……”
“那个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师哥他在干什么?他现在如何?”
“他……我确实是打听到了你师哥誉培青的消息,但是,你要先做好准备。”
“好,这么多年了,他现在在干什么、他现在都如何,我什么情况通通的,早都想过了,你就说吧。”
“他现在已经是丧教的女婿了,他现在在你们擒伥教独掌大权,将五大魔君一一驱散,擒伥教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温如俍一听见‘面目全非’四个字,一时间差点倒栽过去,韩竞见状,赶紧过去扶住了她,温如俍缓过神来,一把便将韩竞推开了。
韩竞自知失礼,便赶紧道“是我失礼,对不起了,那我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告辞了。”
温如俍急道“等一下!”
韩竞回头都“还有什么事情?”
“你的消息是如何得来的?可靠么?”
韩竞一下子便想起来一件事情,便道“这消息是我从九眼金君白暮口里所得的。”
“什么!你见过白叔叔了?他现在如何?”
韩竞“我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丧教扣押了将近三十年了,对了!”韩竞说着,便将金刀拿了出来,奉给了温如俍,道“这是白老先生的金刀,他叫我替他收着,这毕竟是你们擒伥教的东西,我今天还给你了。”
温如俍接过金刀,那泪眼楚楚,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对着那闪闪发光的金刀,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韩竞道“这回我可以走了。”
温如俍“不行!”
“还有事情?”
“你话还没有说明白,白叔叔是如何被丧教所擒的,他现在如何?”
“是我忘记说了。因为丧教的教主诗罗宫想要得到金刀,便把白老先生给扣押了起来,可是白老先生自从你师哥誉培青坐上掌教之后,便知道事情不对劲,便早早地将金刀藏在了起来,后来,我因缘巧合进了丧教,遇见了白老先生,我跟他说了你的事情,白老先生便将金刀的事情告诉了我,他还讲混元灵珠送给了我,而后,便仙去了。”
温如俍听着,看见一眨一眨,脸上已然没了个面目表情,那样子却是不怒而威,好不吓人。
韩竞道“我现在便将混元灵珠也一并还与你。”言罢,韩竞便要将体内的混元灵珠逼出来,温如俍见状,赶紧道“慢!”
韩竞不解“怎么?”
温如俍“我要那混元灵珠何用?而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我又要你这金刀何用?”温如俍将金刀便又还与了韩竞,道“你走吧。”言罢,她便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洞中的海风路过,轻轻吹起温如俍的白纱,她凝肤乌发青折纱,那人那景,韩竞看在眼里,好不凄凉。
韩竞多了一回嘴,他问道“那你呢?”
温如俍“外面已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出去作何?”
“那你便要在这里面等死?”
“不等死我又能怎的?区区三十年都是一晃而过,我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光了,说死还不容易?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哥竟然出卖了我,娶别人为妻,我父亲苦心孤诣经营的擒伥教而今落入他手,人心险恶,世风日下,那样的世道,我出去了还不如死在了这里干净。”
“懦夫!”
温如俍一时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轻转眉目,看向韩竞,问道“你说什么?”
韩竞这回却是比方才说得更有劲了,他道“我说你是懦夫!你父仇家仇不知道报,就知道在这里自哀自怜,谁会可怜你?既然你父亲苦心经营那么一个擒伥教,而今别人家抢了去,你还不帮你父亲抢回来?”
“我一个区区弱质女流,你叫我如何去与他抢?五大魔君都散了,擒伥教而今已是焕然一新的了,谁能帮我?再者,他又是我青梅竹马长大的,我都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便已然将他当做是我的夫君了,你叫我如何报仇?”
韩竞过去便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温如俍的脸上!韩竞怒道“你赶紧给我醒醒!你能耐有得是,怎的却是如此不知上进?说是青梅竹马,他可还记得与你这情分的一星半点?人家都不念,你还在这里儿女情长有什么用?若是你父亲的女儿、若是擒伥教的教徒,现在便出去,回了擒伥教,费劲所有的心机,也要将擒伥教给你父亲抢回来!然后将誉培青千刀万剐,以报你三十年苦等之仇!”
温如俍连连摇头、摆手“我不行……我不行……”她说着,却是要哭了。
韩竞瞪着眼睛看着她,把住了温如俍的肩膀,道“这世上我还没见过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只要看你有没有心,你若有心,偷天换日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敢不敢?”
温如俍那泪眼婆娑,看着韩竞,缓缓才开了口,道“对,你说的是,我不应这么自暴自弃,没人会可怜一个懦夫。”
韩竞松开了手,道“跟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人,因为一无是处,而且身材矮小,所以处处受人欺负,他生来无父无母,没人会疼他爱他,他又不似那些英雄、枭雄,有宏图伟业,他那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来应该干些什么,但是,至从那些人欺负过、羞辱过他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样过。”
温如俍“后来呢?”
韩竞说起这话时,好似松了口气一般,他道“后来,那个人便开始奋斗起来,不为别的,只为报复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他利用自己的长处——冷血,而且再加上他自己稍稍有些才情,他坐上了幽冥界的执笔判官,他将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一一‘秉公执法’判决了,那些人里头没一个人有好下场的。所以,假如你觉得自己活得没有意义,不知道自己日后应该干些什么,那就算以仇恨的心活在这个世上,也是好的,千万不要让那些看扁你的人得意,你要比他们想象之中活得更洒脱。”
不知一心等死的温如俍听了韩竞这番话之后,还会作何感想——欲知后事精彩如何,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