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北海龙王见郑桢被神医盛林医得更加难熬,便干脆找上门来,坏了林子苑的匾额,大喊道“贱人!给本王出来!”
果然,那盛林神医便拿着正看着的医书便出来了,依然是身着白褂,那白褂黑底,飘飘然然好不洒脱,那地上装病的公子哥们一时却都看得呆了,都好好地站起了身子。
盛林将医书揽在怀里,见北海龙王怒目圆睁,却不害怕,脸上却有质问的神气,道“怎的?你坏我匾额,还骂我是贱人?你身为一海之王,到底还懂不懂带人之礼?”
北海龙王站在那里,火爆脾气瞬间爆发,指着盛林便怒道“你黄毛丫头一个,胆敢质问我堂堂北海龙王?你恶事做尽,而今还要本王儿子的命!本王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此机会,你若现在给本王医治好了他,这件事便就此罢了……”
不待龙王说完时,盛林便道“我偏偏不医,你能把我怎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你儿子也活不过今晚,我小小一个郎中,能有龙子跟着殉葬,那也是不小的荣耀了。”
北海龙王气道“你!——”
盛林面对着北海龙王的嚣张气焰,却是半分不惧,只道是优哉游哉地站在那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她见龙王不开口了,便道“你身为北海龙王,谎话连篇,在那里面拿话诓骗与我,你怎么半个字都不提?我还问你一遍,是否是我三不医的其中,你当时是怎么与我这个小小的郎中说的?我说过我有三不医,你偏偏违反了我的规矩,他现在脑筋崩裂,再过一个时辰便命归九泉,那也是你这个身为父王的品格有问题,与我何干?”
北海龙王怒火中烧,一把掐住盛林的脖子,怒道“你再敢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盛林被龙王掐在手里,喘口气都费劲时,却道“被我说中了要害,羞愧难当了是不是?想要当众杀人灭口……”
龙王正掐着盛林的脖子,只见盛林的脸色足渐涨紫,身子都被龙王架了起来,眼看快要不行时,龙王心里却是忿地犹豫“若是杀了这贱人,那吾儿的性命不是朝不保夕了,若是不给这贱人些颜色看看,她却是不知道北海龙王的脾气!”
此时,那龙车上的郑桢突然又是大喊大叫,嘴里嚎叫道“父王!儿臣……儿臣的头好痛啊……父王……救儿臣……”
龙王见郑桢如此,心里如刀钻一般地心疼,随即便对这盛林怒道“快救本王的桢儿!本王饶你不死!”
盛林口里干咳了两回,用手指了指龙王的手,龙王松开时候,盛林一边对着地面干咳,一面挥手示意,让人将郑桢抬进了院子里头,随即她便也进去了。
龙王要进去时,又是那两个童儿将龙王拦在了门外,只是,此时那两个童儿不似向前的蛮横了,而是身子死死地拦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却似视死如归一般,两个童儿都不过十二三岁,那样貌端的楚楚可怜,龙王对那两个童儿下不去手,便对着里头喊道“盛林!你若再敢对桢儿用毒手,看本王不把你千刀万剐!”
龙王见里头没了动静,便回了龙车之上,静静地候着,他表面上风平浪静,不言不语,实则心里却是心急如焚,两只手两回地搓着龙椅上的把手。
那地上的公子哥们一时却是忿地老实,不敢随意言语了,龙王看见他们如此老实,看着眼里却是好生厌恶,便怒道“你们不是病人吗?刚才还病怏怏的,怎的现在却这么精神?都给本王倒着!嘴里给本王哼哼着!”
龙王此话一出,那十余个公子哥便赶紧重新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嘴里亦是哼哼开来,不知者,只道是一帮快要死的人倒在了林子苑的门口,那把门的两个童儿看在眼里,却是十分地想笑。
龙王在那里呆了许久,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便见盛林从里面出来,道“我现在便跟大家说一句,我盛林确确实实是有三不医——大富大贵不医、痴男怨女不医、不忠不孝不医,而今这北海龙王乃是中了第一条:大富大贵者,大家以为我方才把那龙太子带进去医治了?我盛林有一句说一句,我没有医治——”盛林话语未完,龙王登时便怒道“你说什么?那桢儿现在如何了?”
盛林道“龙王息怒,龙王心疼儿子,这是情理之中,但是盛林的规矩也不是白定的,若今日龙王坏了盛林的规矩,那龙王走后盛林又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龙王“那你是要怎的?”
盛林道“我要交换!”
龙王眉头顿皱“你是想要本王那北海龙王之位?”
盛林笑了一回,道“龙王却是想得狭隘了,盛林可不是那么好名利之辈。盛林想要的,绝对威胁不到龙王,龙王若有意交换,那便进来与盛林说句话。”
龙王随即便跟盛林进了那林子苑中,他全然不把盛林放在眼里,只道她一介女流之辈能把自己一海之王怎的?
盛林将龙王引进了里堂,郑桢正好在那里昏迷着,盛林道“龙王,盛林在这西牛贺洲生活了数十载,只因本来是南瞻部洲人世,被一些个狡诈之徒诓骗到这里来的,不得已才行医,龙王若能将盛林带回南瞻部洲,那盛林自当竭尽全力救公子。”
龙王闻知,便哈哈一笑,道“我还道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只要神医将吾儿医治好了,那本王保证,在回北俱芦洲之前一定把神医先送回南瞻部洲,如何?”
盛林笑道“如此却是甚好,只是还有一件。”
龙王此时脸上却有了不悦之色,道“还有什么?”
盛林“敢问龙王,对于您来说,还有别儿子更重要的么?”
龙王见她这话分明有弦外之音,便问道“怎的?没有比吾儿郑桢更重要的了。”
盛林笑道“这可不见得,我觉得,对于龙王来说,比公子重要的东西有太多太多了,比如——天条。”
龙王“你什么意思?”
盛林笑道“公子中的毒乃是洪罗山无厄教专有的九曲断魂散,此毒歹毒辛辣,阳刚爆裂,不知公子是否修炼过什么专克阳刚之物的内功心法?竟然服用了九曲断魂散已经数日,却只是浑身疼痛。”
龙王道“桢儿少年时候曾在南瞻部洲柳恽真人门下修炼过《弥阴十二大法》。”
盛林“原来如此——怪不得像九曲断魂散这样极其刚烈之物都能不要他的命,原来是《弥阴十二大法》的功劳,听闻修炼《弥阴十二大法》者都是性格极其阴柔之人,郑桢公子乃是男子一个,怎的却是修炼如此女子才会修炼的心法?”
龙王“这个却是与你无干了,不知你到底要干什么?”
盛林道“是这样,郑桢公子现在身体里虽有《弥阴十二大法》与九曲断魂散相互抵抗,但是毕竟《弥阴十二大法》只是一个内功心法,郑桢公子如不练习,那《弥阴十二大法》的阴柔之力迟早是会消耗殆尽的,而九曲断魂散则不同,只要《弥阴十二大法》的功力越来越弱,九曲断魂散的毒性就会越来越强,到时一弱一强,九曲断魂散一旦占据了郑桢公子身体里的全部血肉,郑桢公子照样丧命,眼看,却是眨眼的功夫了。”
龙王“你想要用桢儿的性命威胁本王?”
盛林“那怎么敢?只是盛林想要一颗药来验证一回,看看到底是天条重要,还是龙王的儿子重要——我现在手里有一颗药,乃是我从南瞻部洲来之时,带在身上唯一的东西了,它可是我出道以来,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名为七丑妙檀,保管能让郑桢药到病除,只是,这西牛贺洲连年不雨,我这绾花林的细溪足足有十五年不流水了,我池塘的里也有渴死的鱼儿,只要龙王在这西牛贺洲下一会雨,我一定把这七丑妙檀送进郑桢公子的嘴里,不出两个时辰,郑桢公子便可以与龙王安然无恙的回北海了。”
龙王“你这是挑唆我犯天条呢!你明知道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唯有南瞻部洲和东胜神州是阴晴不定的,北俱芦洲常年阴雨绵绵,西牛贺洲自来便是炎炎烈日,你想要雨,去南瞻部洲和东胜神州、北俱芦洲哪里不行?为何偏偏要在这里?”
盛林“龙王这是不愿下雨了?那便好,我这心肝宝贝的七丑妙檀也省了,龙王现在便可以与郑桢公子回北海了,估计三天之内,就可以发丧了。”
龙王气道“你——!”
盛林“这却是怨不得我的,因为一切的是看见龙王的,龙王只要在这里下一回雨,那郑桢公子便可康复了,我保证痊愈!”
龙王哈哈笑了一回,道“那这歹毒妇人!要我这此下雨,而后你便可安然回了南瞻部洲,杀人灭口,日后便没人戳穿你曾在西牛贺洲因一己私欲破了三不医的事情了。”
盛林听见龙王全然说穿她的想法,那笑脸登时便落了下来,道“这雨你到底下也不下?”
欲知龙王到底犯了天条没犯、郑桢到底能否得了姓名——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