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是我绑的,好,拿出证据来,人证物证都行。”
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许师长的眼睛瞪得很大,似是气急了,将刚刚击发过子弹,还残留着炙热温度的枪口指向了孟崇古。
“你要是拿得出来,我可以把这条命赔给你。要是拿不出来……你自己说怎么办。”
“孟某父女已是板上鱼肉,生死由人,许师长何必再惺惺作态!”
孟崇古指着黑白照片中的孟若初,毫无惧色地回应道。
“不过你别忘了,这浩然天地,自会有因果报应!”
“我叫你胡说!”
曹醇上前两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耳光打在了孟崇古的脸上。
“住手!”
应真和尚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场中,伸出戴着沉香佛珠的右手,拽住了曹醇,并给了台上面色铁青的许肃一个眼神,许肃犹豫片刻后,放下了手中的枪。
这一切,都被胡承槊看在了眼里。
“孟先生既然声称许师长绑了令嫒,必定有你的道理。正巧,今天准备继任咱们滨城警察署署长的胡承槊胡三公子也在这,擒贼缉盗,维护滨城治安将是他今后不可推卸的责任,依老朽来看,咱们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他来调查,诸位认为如何?”
说完,应真和尚还特意回头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胡承槊。
“应真大师说得对!”台上的许师长也走了下来,伸出手摁在胡承槊的肩上,“大侄子,新官上任,总该表个态吧?”
在场的所有人也随即将目光汇聚在胡承槊的身上。
胡承槊环视一圈,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尴尬地让人喘不上来气,刚刚喝下去的酒水此刻早已都化作了冷汗,自鬓边缓缓滑过,带来一丝瘙痒般难言的奇怪感觉。
胡承槊敏锐地意识到,眼下的孟崇古牵扯到很多的秘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烫手山芋,不过,若是能够利用好,说不定可以借此找到狠狠捅许师长一刀的机会。
自己到滨城来当这个警察署长,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么?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简单理了一下思路后,走到许师长旁边,接过话筒,对众人说道。
“今早前往警察署报道时,我的确遇到了前来报这件绑架案的妇人,晚辈当即便派人随报案人前去勘察现场了。不过此案情节复杂,具体细节本人目前了解的还不透彻,具体该如何侦破……还需要和警察署内的前辈们多多请教之后才敢下结论。”
胡承槊边说边回想起了年少时和哥哥姐姐学台上的父亲打官腔的事,紧张的情绪也因之逐渐放缓。长吁一口气后,胡承槊挺直腰板朗声许诺道。
“不过,这毕竟是我作为滨城警察署新任署长遇到的第一个案子,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本人都有必要在这里给大家一个承诺:关于孟家小姐的绑架案,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并且有信心在十天之内,还滨城百姓一个安全放心的社会环境!欢迎各位媒体朋友积极监督!”
“那您对孟先生刚刚指控许师长的事如何看待呢?”
“警察署目前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将孟姑娘平安救回呢?”
“警察署真的有决心能够将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么?”
记者们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胡承槊对此一概不理会,他一把抓住孟崇古的手臂,口中一边不停念叨着“无可奉告”,一边在田壮的护送之下将他带离了宴会现场。
应真和尚朝曹醇使了一个眼色,曹醇朝他凑了过去,两人避开人群的注意简单耳语了几句,而后曹醇向他的手下挥挥手,离开松浦洋行去追胡承槊了。
“既然今天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该解决的事也有人去解决了,我许某人就不继续相陪了,你们继续玩吧!”
许肃匆匆总结了一句,便将手枪收回枪套中,面色铁青地走出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