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爵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放到书桌上的手机再度响起，医院那边的人，“老大，二少爷要见你。”
“……”正好，他也有话问他！
赫连爵赶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站在赫连臣的病房门口，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问守在外面的人，“他进来以后，和谁联系过？”
赫连爵虽然限制了赫连臣的自由但是并没去没收他的手机，青宜那边刚有动静他就要见他，很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被问话的人俯身回答道，“二少爷没有联系过任何人，是老爷子联系的他。”
“又是爷爷？”赫连爵沉了沉脸色，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满。
对方见势，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多言。
赫连爵这才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病床上空荡荡的，赫连爵侧脸。看见病房落地窗前坐在轮椅上的赫连臣。
赫连臣的视力到了晚上，比赫连爵还要严重，几乎已经到了夜盲的地步，什么都看不见，却看得出身。
他没有回头去看赫连爵，也不等他开口问，干脆主动地说道：“孟可歆的确是我的人，是她帮我和古远明联络的，你在乎霍泠，霍泠在乎霍氏集团，我就想利用霍氏集团跟你斗。”
赫连臣不光承认了古远明勾结，还主动交代了愿意，随即转动轮椅，用比刚才的语气还要平静的眸子，正面看着赫连爵，“我输了，你想怎么样，说吧，”
赫连爵也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跟你斗？我们两个明明没有恩怨。”
赫连臣说，“豪门之中，都免不了俗套，看着你坐在赫连氏总裁的位子上呼风唤雨，我嫉妒。”
“你是说你想跟我争夺总裁的位子？”赫连爵冷笑一声，“你还不如说阿瑾要跟我争，更有说服力。”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权势，我也是凡夫俗子，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赫连臣自黑，表情和语气都平静得不像话。
可赫连爵不信，如果赫连臣真想争夺总裁的位子，应该想办法留在京都，而不是青宜。
更何况如果一个人有野心，又怎么可能做得到清心寡欲，与世无争？
不对，也不是清心寡欲，但凡心细一点的人都看得出来，赫连臣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这也是他不愿意离开青宜的原因。
会是什么呢？
绝对不会是孟可歆的，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孟可歆，就不会让她身处危险之中！
赫连爵突然想起刚才许年给他说的，这五年来孟可歆定期都会去一个地方，里面有长期使用消毒液和药材所留下的气味。
难道说，这五年来，孟可歆一直在暗中帮助赫连臣照顾什么病人？
可赫连爵让人查看赫连臣的人际关系，没有任何可疑之人。
赫连爵看着赫连臣陷入沉思，而赫连臣不知道他的心思，一直强装地镇定在赫连爵的直视里被慢慢瓦解。
滚了滚喉咙，赫连臣再度开口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烦躁和不安，“你之前说了，只要我主动交代，就能早点回青宜，现在我什么都说了，你想反悔？”
赫连爵自然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开始本来是猜测问题，现在索性故意不说话，依旧拿眼神直视他。
赫连臣上当，少见的惊慌之色，转动轮椅上前些距离，怒视着赫连爵，“你不就是想查清楚谁跟古远明私底下勾结吗，现在我承认了，是我，是我想要利用霍氏集团跟你斗，只要你立刻把我送回青宜，明天之后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为什么要明天之后？”赫连爵抓住了赫连臣话里的关键词，依旧紧盯着他的情绪，“你急着回去想要确定什么？”
“……”
赫连爵的话让赫连臣在慌乱的情绪中瞬间找回理智，避开赫连爵的直视，“我是担心孟可歆，她因为我出了这种事情，我必须要回去看她一眼。”
“那更不用回去了，手术室那边有我的人在守着，如果成功了，我让他们用私人飞机把孟可歆送到你面前，如果失败了，你回去也无济于事。”
赫连爵声音听似轻柔，却明显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让赫连臣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再次崩塌，一直隐忍着愤怒和委屈，在眼底翻涌着，“你怀疑我，我承认了，这还不行吗？你还要怎么样？”
赫连爵俯视着赫连臣，不错过他的任何情绪，却在突然间冒出一个想法，“阿臣，你老实告诉我，是你主动找的古远明，还是被迫不得不跟他牵扯上的？”
“……”
赫连臣不在回答赫连爵的问题，依旧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半响，突然冷笑一声，冷冷说道：“你故意的吧？故意拖延时间，故意这么惩罚我？”
“没来之前我的确生你的气，的确想要教训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感觉到你的苦衷，你的无奈，我想帮你……”
“不需要。”赫连臣不等赫连爵说完就打断他，大声的，歇斯底里地打算他。
随即，几近哀求的声音，“你放我回去吧，我必须马上回去。”
他没用，他一直都很没用，他斗不过老爷子，也斗不过赫连爵，他已经认命了，他只不过用自己的方式守着他想守护的人，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赫连臣窒息得喘不过气来，眼眶瞬间红了，缓缓地抬起手，抓着赫连爵的衣袖，“哥……”
赫连臣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不，他早已经没有那些东西，现在只要能让他回到青宜，给赫连爵下跪他都愿意。
一声“哥”喊的赫连爵也是五味杂陈，他对赫连臣最初的愤怒，不满，也慢慢转变成了心疼。
而且，心里也笃定了赫连臣和古远明之间的事情，赫连臣是被动的一方。
难不成，又是他猜错了，这一切，都是老爷子搞的鬼？
赫连爵看着此刻的赫连臣，沉默了两秒，随即回头对守在病房外面的人说道：“马上准备直升机。”
很快，震耳欲聋的马达声响彻青宜老宅的夜空，随即缓缓降落，赫连爵第一个走下来，随即是第二个被保镖抬下来的赫连臣。
廖忠被直升机的声音吵得已经走出房门，看见完好无损回来的赫连臣长松了口气，随即喜极而泣，“二少爷……”
“老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