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的颤动都有些大,周玉心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早就料到路上会出现这种事,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可到了这种时候,她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
傅钰裴会不会受伤。
外头一片混乱,傅钰裴已经将好几个黑衣人撂倒在地,但这些人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倒下了又往上冲,他们手中并无什么暗器,似乎也不准备伤人。
但目标,是马车里的人。
马车帘子被掀开,周玉心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想要钻进来,而后被人一踹,青王皱眉看着周玉心,伸手将她拉了出来。
容不得她多想,手被青王紧紧的攥住,周玉心几乎是被拽着出了马车的。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嘘。”青王护着周玉心绕到马车后边,将一件暗色的外袍套在了她身上。
傅钰裴咬牙,抬腿一踹,直接将正对着他冲上来的人踹出好几米远,而后一个反身,拽住后面那人的手,利落的过肩摔,将人稳稳摔在了地上。
周玉心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冲上去,一波又一波的被傅钰裴给撂倒。
她才发觉,自己认识的傅钰裴不过是他展现出来的一个小面,光是一个小面就已经让她如此挂念,这一世,恐怕是跟这个人脱不开了。
“小心!”青王揽着周玉心的肩,整个人在原地旋了一个圈,将飞身上来的人打落。
周玉心没反应过来,被吓得颤了一下。
瞧着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青王竟生出一丝心疼来,这个小丫头。
平日里看着什么都能解决,如今遇到了这种事,倒是吓得魂都没了。
一群人,没有武器,看似目标是周玉心……
糟了。
“王爷,菲亚公主,菲亚公主还在后头!”
如今普罗已经落到了她和青王手上,此番去西域也是为了让菲亚去禀告西域王,如果菲亚再出事,恐怕一万张嘴都有些说不清了。
青王皱眉,快速从人群中穿过。
还未到后面的马车,就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原本结实的马车如今已经碎得不成模样,菲亚正攥这鞭子,踩在一个黑衣人身上。
她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还有一丝微怒。
周围倒了一片,脖子上,手腕上,几乎每个倒下去的人都受了一处致命伤,上头还有鞭子抽打的痕迹。
一看,就是菲亚所为。
“菲亚,你没事吧?”周玉心脸色有些苍白,快步跑上前去。
菲亚转身,将鞭子猛地收回,往周玉心后边甩去,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看来这京城中的人解决事情,也要在背地里解决,堂堂正正的斗一斗,难道不行吗?”
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周玉心心中的担心也少了几分,垂眸看向地下躺着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菲亚转身,一脚踏在了那人背上。
周玉心伸手拦住。
“菲亚,留个活口,若是都没了,我们上哪找人去?”
菲亚想了想,觉着周玉心说得有道理,便将腿上的力道松了松,用鞭子将人禁锢起来,将脚给挪开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的东西,在我们那地儿,我打一百个都不够!”
打一百个都不够……那菲亚恐怕是能打一千一万个周玉心了。
周玉心蹲下身子,想要伸手将那人的面巾给扯下来,可那人突然一阵短暂的抖动,接着眼睛一翻,就没了气息。
菲亚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鞭子束缚的‘猎物’已经没了力,便将鞭子给收了回去,有些恼,“死了,方才本公主都没注意,应该给她塞个帕子。”
周玉心的手已经将那帕子扯下来一半,可眼前突然一黑,一双起了些薄茧的手已经轻轻覆在了她的眼上。
距离很近,她还能听到后边人轻微的喘息声。
傅钰裴的所有她都熟悉,那股轻飘飘的药味认可了她心中的所有猜测。
菲亚想起周玉心是宫中的人,见着傅钰裴有些紧张的模样,抬腿一踹,躺在地下的人便滚出老远。
接着,覆在周玉心眼皮上的手也迅速松开,上头还留着一丝温热。
她有些愣神的看向身后,傅钰裴捂着手臂,正站在青王边上,“这次的人不是一起的,皇叔,此时定要彻查。”
青王点了点头,袖下的手有些不自在,瞧了一眼支离破碎的马车,“菲亚公主暂时同莲房一辆马车吧,公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菲亚将鞭子理好,重新别回腰间。“当然不介意。”
此番带出来的人大多都是有武功的,白芷虽然不会武功,但也被挽春和蒹葭保护的很好,这么一来,大伙也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未有人受伤。
只是傅钰裴捂着手臂的那个动作,在周玉心心里头挥之不去。
兴许是灾难在之前都发生了,后边二十多日的时间都已是平静,傅钰裴似乎对周玉心开始有些避讳,时常会不见踪影。
一行人颠簸着到了西域。
在半途的时候就已经派人给西域王送了消息,如今一到,已经有人过来接了。
菲亚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熟悉的气息。
她有些激动地拉着周玉心下了马车,“长公主,我们这儿可跟京城中不同,今日就让你瞧瞧,什么是西域。”
可刚说完,菲亚突然顿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二哥平素里最会骑马,整个人也是温温柔柔的,让他来招待你定要比我周到些,可惜……”
周玉心伸手覆在菲亚手上,细声安慰道,“你二哥定是无事的,你放心,此番回来只是禀报你父王,说不定我们回去就已经有了消息,京城就那么大,皇上一直没有放弃找人,你莫要太过挂心了。”
周玉心说话一直很有分寸,这一番话下来,菲亚也算是暂时放下了心结。
领着一众人往西域王宫走去。
这一路上有不少侍卫和侍女,可这侍女的衣裳大多都是露肚脐的,在旁人眼里,有些暴露了,挽春和蒹葭见得多了,但白芷,这一路上都是盯着地面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