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爷爷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最后这句话，他咬重了每一个字。
字字清晰，字字刻骨。
苏小宛疲惫极了，只想找一个安静些的地方大哭一场。
她觉得自己没骨气极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连辩解的本事都没有。
厉燊亭转身继续往前走。
在眼泪的遮挡下，苏小宛的视线模糊了起来，隐约间，见到厉燊亭转过身，而后，望进了那双眼睛的最深处。
她看到了物是人非，看到了冷漠与绝情。
都回不去了。她想。
与此同时，厉燊亭终于开口。
“尽快在离婚协议书的签字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苏小宛动了动唇，眼泪仍是落了下去。
视线逐渐变得清明。
她再次看到了厉燊亭离开的背影。
苏小宛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
厉燊亭把苏氏集团从厉氏集团剥离了出去。
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断绝关系了。
苏小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虽然对厉燊亭已经彻底失望，但如果真的离婚，似乎又有些舍不得。
她努力了这么久，原本以为可以与所爱之人厮守到老，到老天好像总是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这是惩罚吗？
苏小宛觉得好笑极了。
他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最终却敌不过一个失忆。
今天正好是周六，苏余不用去学校上学，苏小宛整理好心情后，到孟教授家里看了看。
和想象中的差不多，孟教授不在家，苏余一个人在客厅里学习，有几个年轻佣人忙前忙后。
“苏小姐。”佣人认识苏小宛，所以立刻打了声招呼。
苏余的身子靠在沙发上，手边放了一本书，门口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小鱼儿？”苏小宛觉得奇怪，轻手轻脚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苏小姐，小少爷正睡着呢。”佣人帮忙解释道。
又睡？
苏小宛伸手碰了碰苏余软软的脸颊。
她的手非常冷。
按理说，苏余马上就会醒过来才是，而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小宛捏了捏苏余的手掌，声音放轻：“小鱼儿，醒一醒，妈咪来看你啦。”
手下的力道重了一些。
苏余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眼睛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他没有见到苏小宛，自顾自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想继续睡下去。
还睡？
苏小宛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劲。
她坐在苏余身边，将他抱起来放到了自己怀里。
“唔，”苏余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身子，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了苏小宛的脸，“妈咪……”
瞬间就精神了几分。
他的声音很软，就像是撒娇。
苏小宛发现几日不见，苏余又憔悴了许多。
“是不是学习太累了？”苏小宛温声问。
像以前那样，苏余用力攥住苏小宛的一根手指。
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这段时间身体有太多变化，比如嗜睡，没有精神，甚至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住进孟教授家里开始的。
他想要和苏小宛说。
“妈咪。”
“嗯？”苏小宛豁然回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