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仿佛淡化了些，思绪跟着一点点混乱起来，迷迷糊糊中只能听到苏小宛惊恐的呼喊声。
“你怎么了，燊亭，你别吓我！”苏小宛试探着晃了晃厉燊亭的肩膀，紧张的哭腔都出来了，“你快和我说说话啊，不要吓我……”
她这几天流了太多的眼泪，现在眼睛有些酸痛，心里清楚不应该再哭下去，可是生理上却无法控制。
苏小宛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给120打了一通电话。
她的手在剧烈颤抖，甚至连把脉都难以做到了。
车子一直停在路边，苏小宛一直在打电话催，但始终不见救护车过来。
苏小宛提心吊胆的给厉燊亭做心脏复苏，但这一套方法貌似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就在这时，车窗突然被人敲了两下。
苏小宛的眼睛突然亮了几分，像是在濒临死亡前，遇到了救世主。
“孟教授！”她推开门，狼狈的把眼泪擦干净。
她如今身体都有些麻木，思绪也没有以往那般清明。
“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孟教授像是被她吓了一跳。
“孟教授，刚才燊亭她突然晕倒了，麻烦您帮个忙。”苏小宛加快了语速。
“晕倒了？”
孟教授这下彻底被苏小宛的话给吓到了，直接打开驾驶室那边的车门，在和苏小宛的共同努力下，把他挪到了后座。
“你先不要想太多，事情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孟教授踩了一脚油门，边开车边安慰苏小宛的情绪。
等到了医院后，由孟教授亲自操刀给厉燊亭手术。
手术室内气氛凝重极了，她拿着手术刀，迟迟没有动手。
诺大的空间里，只有冰冷的医疗机器运作的声音。
孟教授望着厉燊亭的心脏，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陷入沉默。
门里门外。
苏小宛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手脚冰凉，呆呆地看着手术室上方亮起来的灯。
“嗡嗡嗡——”被牢牢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几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接通键。
厉老爷子的声音瞬间传了出来：“小宛啊，燊亭在哪里，怎么电话也打不通？你告诉他一声，让他回来开个会。”
听着老爷子的声音，苏小宛再次泪关失守。
无声的抽泣了一声，对电话那头的厉老爷子说：“爷爷，他可能没有办法赶回去了，抱歉。”
“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厉老爷子心里生出几分怀疑来。
“没有。”
苏小宛忙道：“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他现在要见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所以短时间内回不去，您就不要再等他了。”
“……我知道了。”厉老爷子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但还是叮嘱了两句：“你告诉他一声，等你那边的事情忙完之后，马上回公司。”
“我知道。爷爷，你放心吧，话我一定带到。”苏小宛道。
厉老爷子对苏小宛自然是十足十的信任，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她。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厉老爷子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苏小宛僵硬的抬手，用手指把脸上的泪痕擦干。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明明现实已经这样悲剧化了，却还要如此消极。
可是在里面接受手术的人，是厉燊亭。
是她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