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宛准备好一些，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板，然后轻轻推开，正巧再次与厉燊亭对视了一眼：“……已经九点了，你不去休息吗？”
电脑屏幕冷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苍白了几分。
白的近乎病态，甚至可以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
“你怎么又过来了。”厉燊亭问。
这个“又”字多多少少有些伤人，但苏小宛已经习惯了，面上仍旧保持着笑意，“你刚才没吃多少，我担心你会肚子饿，所以准备了一些甜点，你尝一尝。”
苏小宛试探着往厉燊亭那边推了推，神采奕奕的期待着。
厉燊亭看着苏小宛卑微又乖巧的模样，心里有点不舒服，敷衍的“嗯”了一声，无情的下逐客令：“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很忙。”
“……哦。”她担心厉燊亭会生气，只能听话的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吃，很甜的。”
“嗯。”
“那就好！”苏小宛心情好的转身离开。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刚才在餐厅里的事情。
在这方面，倒是默契的很。
等厉燊亭结束手里的工作，已经是十二点三十分了。
比往常晚了足足半个小时。
他刚打开门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苏小宛坐在书房门口的附近，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双腿微微屈起来些，这个姿势或许有些不舒服，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布上一层淡淡的哀愁。
仿佛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不太开心。
厉燊亭的手放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心弦微颤。
他突然蹲下身，和苏小宛靠近了几分，近距离的盯着她精致的五官看了一会儿。
厉燊亭不自觉的想要了解更多。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抬起了手，就在即将落在苏小宛的眉眼上时，后者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嘴角微微一动，慢吞吞的睁开眼睛。
男人心跳微微加快，快速站起身，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苏小宛显然还没有彻底清醒，左看看右看看，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
扶着墙壁艰难的起身，起来后才发现了面无表情站在书房门口的厉燊亭。她先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被兴奋代替：“你终于忙完啦？”
她的笑容有些晃眼，厉燊亭不自在的转移视线：“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苏小宛有些委屈，试探着轻轻握住厉燊亭的手，又不敢太用力，“我，我……”
厉燊亭没有躲避，“你什么？”
“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苏小宛道：“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但是我又怕你会生气……原本我想坐在地上等着的，却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她说这话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自从和厉燊亭在一起开始，苏小宛几乎每晚都要窝在他的怀里睡，倘若他去出差了，多数情况下要听着他的声音才肯入睡。
那个时候，对于苏小宛的依赖，厉燊亭感受到的是甜蜜。
但今时今日，他怕是厌恶极了。
可习惯已经养成，想要改掉绝非那么容易。
苏小宛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鹿。
厉燊亭的喉结上下滚动，体内突然一阵躁动。
“你自己睡吧。”男人把手从苏小宛的手中抽走，最后平淡的对苏小宛说：“我去隔壁住，你如果害怕，可以叫小余。”
他扔下这句话就想走。
苏小宛慌乱的抓了一下，空气在指缝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