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宛:“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是觉得今天张教授有些不对劲。
或者说。
是哪里都不对劲。
说话磕磕绊绊,不知在纠结些什么。
“还有就是,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多陪病人说说话,这对病情很有帮助。”
苏小宛沉思的点点头,将心底的疑惑都收了起来,笑着说了两句谢谢:“那就麻烦张教授了。如果以后我爸他出了什么情况,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是自然。”
苏小宛又问:“那,张教授,这病还有痊愈的可能吗?”
“不会。”
张开当即否定。
苏小宛肉眼可见的失望了几分。
“不过,”张开内心的负罪感再次升腾而起,但一想到儿子,就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婉转的安慰,“不过如果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或许可以活半年,一年,或者是更久。”
“这些都很难说,所以还不到愁眉苦脸的时候。”
“张教授,真是谢谢您,您已经那么忙了,还要安慰我这个玻璃心的病人家属。”苏小宛打趣的笑笑,气氛瞬间缓和了些。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张教授的事情。”
苏小宛走到苏翔天的病房门口。
方才张开离开时好像忘了关门,此时正开着一条小小的缝隙。
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最让苏小宛意外的是,刘晶晶和苏仙仙居然都不在,只有苏翔天一个人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张照片。
或许是知道活不了多久,便开始思念起故人了。
苏小宛没有放在心上,将收搭在门把手上,刚想进去,苏翔天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竹,你知道吗,我得了绝症。”
苏小宛陡然间将手放了下去,瞳孔边缘迅速浮现出鲜红的血丝。
苏翔天口中的“小竹”,正是苏小宛母亲的小名。
所以那张照片……
“小竹,我其实不怕死,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有什么事情是看不来的呢?我啊,只是担心我们的女儿会一直嫉恨我,不肯原谅我。”苏翔天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或许是年轻的时候造了太多的孽,老了老了,就都找上来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等以后我们在见面的时候,你怕是就已经认不出我了吧?”
“小竹,你一向善良又温柔,大不了到时候我多说说好话,实在不行就下跪求你,想必你也不会一直拒绝不答应,是不是?”
苏翔天一个人叨叨咕咕说了很多,最后躺下去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全身都在颤抖。
在这一瞬。
苏小宛承认,自己心软了。
苏小宛见到苏翔天把那张照片贴身保存了起来,十分珍惜。
等他哭够了,苏小宛才推门进去,将路上买的那些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今天她们怎么都不在,只有你一个人?”
听到苏小宛的声音,苏翔天狼狈的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忙扯出一抹笑:“哦,我今天就要出院了。她们去在给我办出院手续,一会儿就回来。”
“对了,你没有上班吗,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苏小宛自动忽略了第二个问题,自顾自的询问:“出院?张教授说,你可以出院了?”
“是。”苏翔天好脾气的解释:“我这个病到哪里都是养着,而且到时候张教授每天都会去家里为我检查,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但这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着实是熏人的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