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晕了呢?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难道是中毒了?可是这模样看着也不像是中毒了啊……
安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殷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他才收起自己脸上的惊讶,恭敬地起身站在一旁。
岑东溱四下望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肯定是呆呆回来了!刚刚那一瞬间她被定住不是错觉!是呆呆救了她!
殷桉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岑东溱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关切地询问宋忱楠:“贤王殿下可有受伤?”
宋忱楠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殷桉身上的伤,“你身上的伤要紧么?”
“无事。”
两人说话间,安临飞上围墙,把蔷薇给带了下来。
蔷薇也被吓得不轻,一从围墙上下来就飞奔过来抓住岑东溱的衣袖,眼底满是自责。
都怪她,今日若不是她提议出来过花灯节,小姐就不会出门,也不会遇到这些事。
岑东溱此时满心满眼里都是呆呆,也没什么心情安慰蔷薇,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就朝殷桉告别道:“多谢殷御史相救,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离开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他反应过来,抓着两个丫头就匆匆往岑府方向走去。
她刚走出去巷子,衣袖就微微晃了晃,一只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肌肤,岑东溱心头闪过一丝狂喜,真的是呆呆回来了!
身后。
殷桉满目复杂地望着岑东溱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才转身朝宋忱楠道:“贤王殿下今日受惊了,我让安临送你回府。”
“好。”宋忱楠也没多言,只是叮嘱了一声,“你自己小心。”便转身朝着巷子口走了出去,安临连忙跟了上去。
宋忱楠一转身,脸上温和的表情瞬间就卸得一干二净,眼底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狰狞的面孔在黑夜中仿佛一个前来索命的恶鬼。如果有人此时路过,肯定不会相信这个面色狰狞的人是人人称赞的温文尔雅的贤王。
最近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们连遮掩也不愿了,三番两次地派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连他母妃也不愿意放过,若不是他在母妃身边派了人保护,只怕母妃现在已经……
今日也是他失策,只带了一个侍卫便出门了。他以为今日是花灯节,街上到处都是人,他们起码不敢做得太过。
可他们居然逼得这么急,这么想要杀了他!
呵,那就不要怪他日后不留情面了。
宋忱翼!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你不过就是一个只会仗着你母妃的宠爱和林家的后台为所欲为的草包!总有一天,你所依仗的这些东西我会在你面前毁得一干二净!
漆黑的巷子里只剩下殷桉独自一人,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巷子中央,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
身后一个黑影消无声息地出现。
“安排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
殷桉这才抬脚往外走去,眉眼染血,宛如修罗现世,一步一步走向阳间,只为将仇人拉下地狱。
……
抚琴阁。
岑东溱急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将蔷薇跟月季都打发了下去,忙不迭将呆呆从衣袖里放出来,见呆呆完好无损,她才松了一口气,佯装生气地打了打呆呆的脑袋,“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乐不思蜀?连家都不知道回了?”
呆呆讨好地抱住她的手指头,用小脸蛋蹭了蹭,一脸满足道:“溱溱真香。”
岑东溱闻言瞬间就心软了,也顾不得责怪它,抱着它狠狠地揉了几下小脑袋,才开口道:“下次要是想出玩一定要跟我说一声知道吗?不准再像这次一样什么都不说就往外面跑,害得我担心死了……”
呆呆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小嘴巴嚅动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它的小动作岑东溱都看在眼里,但她什么都没有问。
呆呆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想告诉她也是正常的,只要它能继续待在她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翌日。
一大早岑东溱就被蔷薇叫了起来,一番梳妆打扮之后,月季才匆匆从外面回来。
“小姐,法师已经到府里了,马上就要开始在前院做法了,法师说要府中有人被鬼附身了,让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前院,他要做驱邪仪式。”月季紧紧皱着眉头,小脸上满是担忧。这法师是林艺宴请来的,谁知道那法师会不会收了她的钱来陷害小姐,说她家小姐被鬼上身了什么的。
上次宴会没有让她得逞,这一次……
月季越想越觉得担忧,又不想影响岑东溱的心情,憋得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小姐……”蔷薇也有些担忧,虽然外面现在都在传二小姐被鬼上身了,但是嘴长在法师身上,谁知道他会怎么说呢。
将军现在根本就不相信小姐,如果那法师真的说小姐被鬼上身了,他肯定会信的。
岑东溱自然知道两个小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笑了笑安抚她们道:“别担心,相信你们家小姐,嗯?”
之前她让蔷薇去散播岑东暖被鬼上身的消息就是为了今天,以林艺宴的手段,她既然找了法师驱邪就肯定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但她并未做过什么事情,而岑东暖却是确确实实给贤王下了毒,虽然林艺宴为她脱了罪名,但是民众总是更相信自己所想的东西。
所以就算岑府的人都不信她,只要她让人继续在外面散播消息凑一把火,外面的人肯定会对岑东暖进了大牢又出来的事情感到不满,进而对岑府感到不满,岑云松这种爱面子的人肯定不敢真的对自己做什么。
况且现在有呆呆在,那法师也不会有机会往她身上泼脏水。
岑东溱招了招手,示意蔷薇附耳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蔷薇立马笑开了,叮嘱月季好好照顾岑东溱之后,笑眯眯地出了院子。
月季疑惑地眨眨眼,“蔷薇姐姐做什么去了啊?”
岑东溱笑而不语,也起身出了抚琴阁往前院去了,“走吧,我们去看戏去。”
月季更加不解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惑,看戏?看什么戏?不是去看法事的吗?
主仆二人到达前院的时候,整个院子里乌泱泱地站了一大片人。院子中央摆了一个很大的香炉,此时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檀香的味道。
一个黄袍道士此时正闭着眼睛在香炉前上蹿下跳地摇着铃铛,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词。
见岑东溱带着丫鬟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走来,岑东暖一口白牙几乎要咬碎了。
这个岑东溱也不知道是什么好运气,居然连娘亲都对付不了她!不仅如此,娘亲还让自己不要再去招惹她!
可是最近京城中的人都在传她岑东暖被鬼附身了,所以才惹得岑府中祸事连连。哼!荒谬,她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被鬼上身?气人的是,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人最近都不敢靠近她了,她去尚书府拜访,还被人赶了出来!她岑东暖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都是岑东溱这个死女人害的!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见岑东溱看过来,她也懒得再装,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
她就暂且让这个死女人再得意一会儿!今天之后,她可就得意不起来了!
虽然娘亲没有告诉她,但她从娘亲的贴身丫鬟嘴中得知她收买了这个法师,在今天的做法仪式上,他会说岑东溱是恶鬼上了身,要给她驱邪,这驱邪的过程中嘛……
死了伤了也是难免的。
岑东暖想到这里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等岑东溱被收拾了之后,庆哥哥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她好好去求求娘亲,让娘亲去跟爹爹说,爹爹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她一定可以嫁给庆哥哥做王妃的!
岑云松见到岑东溱,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意,而后沉着脸移开了目光。
岑东溱倒是不在意,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站着等着看好戏。
“天灵灵地灵灵……”黄袍道士突然一睁眼,直直地看向她,眼神浑浊不堪,根本不像是修道之人。
岑东溱在心里嗤笑一声,连个驱邪咒语都不会念,只知道念些唬人的话,就这样出来行骗江湖,居然也有人相信。
“妖魔现原形!”黄袍道士举着铃铛狠狠地摇晃,“叮当叮当”的声音让在场不知情的人心下都一紧,紧紧地盯着黄袍道士的动作。
岑东溱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那黄袍道士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瞬间动也不动了,但并未持续多久,他很快举着铃铛走到岑东暖面前,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吓得岑东暖下意识地就往林艺宴身后躲去。
林艺宴狠狠地皱了一下眉,这个老道在做什么?她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但黄袍道士丝毫没有反应,继续紧紧地盯着岑东暖,浑浊的眼睛十分吓人,伸手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来一串铃铛,狠狠地在岑东暖耳边一阵摇晃。
岑东暖吓得尖叫一声,慌忙往后面跳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