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岑东溱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垂头盯着花妈妈看了一会儿,心中冒出些许疑惑。
就先前她悄无声息给自己下药这事来看,这位花妈妈应该是个戒备心极强的人啊,可为什么捆她的绳子弄得那么松,还毫无防备地被她给药倒了?
似乎有点奇怪。
岑东溱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不再纠结,果断地推门出去。
屋子外面的走廊里十分安静,岑东溱这才注意到花妈妈带她来的这边几乎没人。
也怪她自己太没有戒备心了,先前跟着花妈妈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谁能想到一个花楼的老鸨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出手呢?
这个花楼绝对不简单。
岑东溱深吸一口气,朝着江知锦的那间屋子的方向走去,走得近了,能听见里面传来旖旎的乐声。
其间还夹杂着男女的调笑声。
窗纸上依稀映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岑东溱眯了眯眼,收回了目光,往外走走。
她今日碰见江知锦只是一个巧合,她本想亲自跟来看看能不能抓到他什么把柄。
现在看来,有些困难,这事得找人专门来盯着。
骆翌训练的那些人里应该有能用的了。
她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了江知锦隔壁的屋子。
身后紧贴上来一具冰冷的躯体。
这人似乎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带来的寒气。
岑东溱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尚未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抵上了一把冰凉的匕首。
耳边传来威胁的声音,“别动。”这人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带着冰渣一样。
才出虎穴又入狼口的岑东溱抿了抿唇,眼中盛满了戒备。
男人身上一股浓浓的血杀之气,她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人,绝非良善之人。
这回恐怕没有刚刚那么好脱身了。
身后之人推着她三两步到了床边,一手用匕首抵着她,一手利落地去脱她的衣服。
他的动作太快,“嘶啦”一声就撕掉了岑东溱的外衣。
大冬天的,外衣一去,身上便是一凉。
岑东溱心里一惊,也不顾脖子上抵着的匕首了,伸手便往手腕上探去,还没等她摸到手腕,身后之人便狠狠地伸手扭了扭她的手腕。
她清楚地听见“咔嚓”一声,紧接着手腕上便传来一阵巨大的疼痛感。
手腕像是硬生生被身后之人给拧断了。
“我说了让你别动。”那声音仿佛魔鬼一般,紧贴着她的耳朵,传来阵阵热气,声音却冷冰冰的。
手腕上的疼痛让岑东溱面部表情一阵扭曲,她这下是真的慌了。
身后这人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你……你想做什么?”岑东溱一开口,便痛得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身后那人拧断了她的手腕之后,仍是一手拿匕首抵着她的脖子,一手快速地剥着她身上的衣服。
仿佛并未听到她的问话,或者说,知道了也不在意。
毕竟在他眼里,岑东溱不过是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
不多时,岑东溱便被剥得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中衣。
那人手上的动作仍是不停,伸手扯掉了那层薄薄的中衣,露出岑东溱穿在最里面的嫩黄色肚兜来。
“你是女人?”
岑东溱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说了一句,“正好。”
话音一落,便把岑东溱往床上一推,而后紧紧地压了上去。
岑东溱这时候才看清这人的脸,这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一双凤眼,眼尾十分狭长,鼻梁高挺,薄唇紧紧地抿着。
这是一种雌雄不辩的美。
这张脸美虽美,但十分冷冽,并不像江知锦那样显出几分阴柔。
果然长得越美的人越是危险,岑东溱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他自己的衣裳,身躯覆了上来,重重地压在岑东溱身上。
他的肌肤极冷,一碰上岑东溱露在外面的皮肤,她便觉得沾上了些许冷意。
手腕上的疼痛渐渐散去,岑东溱的手腕已经没了知觉,但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看这人的举动,他应该并不是劫色,而是想借她躲避什么。
岑东溱的念头刚起,外面就传来两人低低的说话声。
“怎么不见了?”
“看错了?”
“你蠢?一个人看错说得过去,我们两个人都会看错?”
“再去搜搜看!”
外面那人话音刚落,便要抬手推门进来。
由于室内极其安静,岑东溱几乎能听见外面那人的呼吸声。
“嗯……啊……”身上的人突然开始低低地叫了起来,声音如女子般蚀骨娇媚。
岑东溱愣住了,眼睁睁地望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串暧昧的声音。
见她望着他,他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眼中闪过一丝警告,若有所指地望了望她的手腕。
岑东溱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腕,移开了视线,心中暗暗思忖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以这人心狠手辣的作风,她又看见了他的脸,他指不定会杀人灭口。
不如……
那人似乎看出岑东溱的想法,嘴巴靠近她的耳畔,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句话:“若是你敢喊,我下一秒就可以让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信不信?”
岑东溱本已准备好挣扎的心思一瞬间就歇了下去。
她当然信,一个一上来就能把她手腕拧断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见岑东溱眼神黯淡下去,那人嘴角勾了勾,嘴里继续发出一些暧昧的声音。
门被人轻轻推开,那人一瞬间握着岑东溱的腰身换了个位置,两人之间的体位瞬间就变成了女上男下。
岑东溱暗骂一声,身子僵住了。
门口的注视停留了一会儿才消失。
门又被人轻轻关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身下的人才面无表情地把岑东溱从他身上掀开,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岑东溱。
床不硬,但那人掀开岑东溱的时候,正要抓住了她那只被废的手腕,才消失不久的痛感又如潮水般重新朝着她涌来。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还来不及在心中咒骂,就对上了那人满含杀意的眼神。
岑东溱心里一咯噔,只觉得手腕上的痛觉瞬间就消失了,背上突然冒出一阵冷汗。
他果真……还是要杀人灭口了吗?
她缩了缩那只被废掉的手腕,心中暗自盘算着拼尽全力有几分胜算。
以这人的身手和洞察力,她只怕还没出手就会被解决掉。
只是身手这么好的人为何还要躲避那两人?
那人盯着岑东溱望了一会儿,突然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是何人?”为何他无法探到她的气息?莫非此人是个高手?
冷冽又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响起,岑东溱还有些恍惚,耳边那一阵阵娇媚的叫声似乎并未散去一般。
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杀意的男子居然能叫出那般蚀骨娇媚的女子声。
若不是亲耳所听,岑东溱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见岑东溱不答,那人没了耐心,伸手就朝着岑东溱的喉咙探去,想要一招就结束掉她的生命。
他的动作极快,等岑东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五指成爪,带着一阵破空的冷气朝着岑东溱的面门抓来。
那一瞬间,岑东溱脑中急急地掠过各种画面,上辈子的这辈子的。
莫非她今日就要葬身在这里了?
岑东溱突然有些后悔,她今日出门之前果真应该看看黄历的。
那人带着杀气的手到了近前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岑东溱自知无法反抗,但还是忍不住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腕想要挣扎一下。
只是这人的动作太快,岑东溱还没来得及伸手,脖子就被他狠狠的捏住了。
那一瞬间,胸腔中的空气瞬间消失殆尽,一股窒息感猝不及防地传来。
岑东溱感觉自己踩到了濒死的临界,下一秒,她就要跨过这个界限,进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脑中不知为何竟闪过一幅画面:殷桉站在敞开的城门中间,而她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她不知那时候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愿去注意。
但此时此刻,她居然很想知道那一瞬间他是什么表情。
人们总说人临死之前想起的人是她最舍不得的人,莫非她居然舍不得殷桉?
岑东溱忍不住轻声笑了笑,空气被阻绝,她一笑,喉咙间便如火烧了一般难受,狠狠地呛了一下。
她整张脸已然涨得紫红,却还是在笑。
掐住她脖子的人眯了眯眼,突然有些好奇她此时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他松了松手。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好奇,握住岑东溱的那只手突然被一股力量狠狠地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