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程千羽个人,并没有什么私仇,而且对程千羽的才能,还颇为赞赏,只是因为程千羽是仇人之子,才对他动手的。
芷宁甩开身边的蒙齐玉,赶紧上前几步,也不顾及会不会自己置身于险地,急切的对张中奇说。
“张大人,请听我一言,你也说了,当初做这样糊涂事的,是千羽的父皇,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他那时候还未还朝,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大人想要报仇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可千羽是无辜的。”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张大人杀了他,你的家人也不会回来了!”
“只要你不伤害他们,其他我们都好商量,当日千羽的父皇做的的确是不对!”
“我们会尽力想办法补偿你,达到你满意,请张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张中奇冷冷的看着芷宁,“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看来,这张中奇还颇为大男子主义,芷宁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温和的说,“不知张大人可有妻儿?”
张中奇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我的妻儿已经死在当年那次抄家灭门之中了,自那以后,我心中想的都是报仇,尚未娶妻!”
听他还愿意回答,芷宁心中把握更多了一些,“当年,你的妻儿全都无辜死在那场抄家灭门之中,想必,张大人心中十分伤心难过吧?”
张中奇似乎对她说的话,十分不耐烦,“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说出花来,我也不可能放了耶律千羽!”
芷宁像是不受他威胁,继续说道,“本来,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一个女人是不该多问的。”
“可千羽是我的夫君,如今张大人要杀我的夫君,我又岂能对此事置之不理!”
“冤冤相报何时了,当日被抄家灭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家人和妻儿的惨痛,张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便今日你杀了千羽,你的家人和妻儿,也不会回来了!”
“可因为他的死,世上又会无辜平添了一个伤心之人,张大人已经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和妻子,又怎么忍心将这样的痛苦,再施加到别人身上?”
“失去了丈夫,我也会很伤心的,今日,我不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插言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只是以一个妻子的身份,请求张大人,放我丈夫一马。”
“我愿意付出任何我能付出的代价,只求张大人放了我的夫君,不要再为这个世间,多添一个伤心人。”
“只要张大人愿意放了千羽,我们答应你,不会对张大人构成任何威胁,千羽他们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找大人的麻烦。”
“这件事,本来当初就是张大人一家无辜受难,千羽的父皇做了这样的糊涂事,他的儿子自然要给张大人补偿!”
“只要张大人提出来,我们一定会照做的,我们回京以后可以为蔡家一门平反,冤家宜解不宜结,请张大人三思。”
芷宁这一番话,倒是让张中奇对她另眼相看,嗤笑一声,“难怪这些男人被你迷得团团转,还真是巧言令色,舌灿莲花!”
“如此惊天大仇,却被你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我筹划了这么多年,又岂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会改变!”
“不过,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当初的抄家灭门,失去妻儿之痛,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刀宰了耶律千羽,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说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芷宁身上,“既然,你这么关心这位夫君,为了救他,你是什么都肯做了?”
听他如此说,场中所有人都心中一紧,程千羽更是厉喝一声,“张中奇,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不许你伤害我妻子!”
南宫玉珏想要挣脱,却被身边的黑衣人忽然封住了穴道,一动不能动,狠狠的看着不怀好意的张中奇。
“你要是敢对纤纤怎么样,本王绝不放过你!”
江雨竹这个时候也不怂了,非常有义气的跑到芷宁身边,“锦仪,不可以!”
那些男人也想过来护在她身边,芷宁回头喊了一声,“谁也不许过来!”
芷宁拍了拍江雨竹的手,“雨竹,谢谢你这个时候还这么关心我,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你回到他们身边去吧,他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江雨竹摇着头紧紧拉着她,“我不能走,锦仪,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难得这个时候,芷宁却出奇的冷静,还能笑出来,“张大人什么都没说,你们担心什么,快回去吧。”
见她执意如此,江雨竹只能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了林子煜他们身边。
芷宁收回目光,像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温和的对张中奇说,“是,只要张大人愿意放了我夫君,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中奇似乎知道,她一定会这么回答,不屑的瞟了眼已经被封住穴道,一动不能动的程千羽和南宫玉珏二人。
看着芷宁目光中,满满都是不怀好意,“放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太子妃这张小脸长得,还真是清丽动人。”
“难怪让太子殿下和这群男人,如此倾心,不知道如果你失去这花一样的容貌,他们还会不会喜欢你?”
“你敢!……”
“你想怎么样?你敢伤害婉兰,我们不会饶了你的!……”
“宁儿!………锦仪!………”
………
听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这些男人顿时急了,场中顿时一片吵闹,张中奇眉头紧皱。
一挥手,拿刀架在程千羽脖子上的那个黑衣人,立刻手上一用力,程千羽的脖子上,顿时被割出一道伤口,鲜血流淌而下。
见程千羽受伤,众人立刻住嘴,这个时候,他们就是再着急,也不能不顾及对方手上有人质!
芷宁更是心中急切,“住手!……不许你们伤害他!”
见程千羽都已经受伤,芷宁心急不已,那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就和嫁架她心上一样。
只要那黑衣人一个用力,程千羽可就再也活不过来了,就算只有一分可能,她也不敢赌,因为,她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