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罗翰头也不回地走了,顾惜安这才愤愤不平地坐回到椅子上。
“什么东西,到我这儿发邪火来了。谁惯着你呀!”顾惜安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对面的张鹏和刘伟相互看了一眼后,这次是刘伟说话了:“顾经理!你们这里缺人手啊?”
“谁说不是呢。这不,过几天我们组织了一场古代文化器物的交流活动,实际上就是一场拍卖会。为了保证安全和秩序,就想着找几个熟悉的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秋老板的女朋友是开汽车销售门店的,他那儿有现成的安保人员,就想着先调过来用几天。可汽车销售那边最近也忙的不可开交,两下里都抽不出人手。这不,你们也看到了,这就不干了。”顾惜安带着怒气把事情控诉了一遍。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顾惜安有笑着拿起那只紫砂壶看了起来。
他在看,张鹏和刘伟却用眼神交流了起来。刘伟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张鹏马上明白了,就问道:“顾经理!你们这次搞得拍卖活动规模不小吧?”
“还行,来人不少,东西也够档次。要不怎么准备提高安保力量呢。”顾惜安低着头,注意力放到紫砂壶上,嘴里含糊地答应着。
“嗯?你们问这个干什么?”反应过来的顾惜安忽然抬头问道。
“啊!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我们手里的这些东西能不能上拍卖,我听说东西一旦上了拍卖会,那价格就差不多能翻番。”张鹏的反应也是够迅速的了,马上就把话题拽到眼前的东西上了。
“啊!事实上是那么回事儿。不过,你们二位今天带来的东西,恐怕上不了拍卖会。”顾惜安直白地说道。但他的心里已经对秋霁白的结论有所怀疑了。
其实,刚刚的那番鉴定,顾惜安已经对那四只建盏做了结论。虽然是宋代的,但也只是宋代普通老百姓用来喝茶的茶具,与官窑建盏有着很大的差别,每件儿建盏市场价格也就是大几千的东西。别说上拍了,就是上档次的藏家都不会入手。但他手里的这只陈曼生的紫砂壶他却是比较认可。
原本,顾惜安还想针对这只紫砂壶跟张鹏、刘伟两个人商量商量转让价格的事儿呢,可刚刚罗翰下来,通过眼神告诉他,秋霁白指示不能要。他现在又一次对这只壶进行仔细鉴定,就是要再次确认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看走眼了。
可无论怎么看,这只壶都是对的。但顾惜安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后上方,正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盯视着自己,无论自己怎么看,这只壶不能要。
轻轻把紫砂壶放回桌子上,顾惜安接着说道:“两位!这四只建盏是宋代的没问题。确切地说是北宋的,民谣产品。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喝茶用的东西,不是官窑。放到古玩市场上,也算是稀有的物件儿了。但毕竟我们这里进行的是博物馆收藏级别的拍卖活动,这类的藏品还不能上拍。再说这只紫砂壶,造型是‘曼生十八式’的石瓢,在确切点儿说是子野石瓢,清中期的东西。不过,我的判断是这只壶不是陈曼生亲手所制。”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陈曼生手制的呢?”张鹏出言问道。因为,临来的时候,范荣图非常肯定地告诉他们,这只石瓢紫砂壶就是陈曼生亲手所制。范荣图的意图也是要通过这只壶打开秋霁白这座城池的口子。在他看来,只要是秋霁白收了他的东西,那就不可能没有漏洞。
听到张鹏的问话,顾惜安心里一翻腾,暗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看到的是我在你跟前看东西,实际上我背后还有一双比老鹰还锐利的眼睛盯着呢。不单是在看东西,也在盯着你跟我的一举一动。”
心里想着,脸上却依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顾惜安说道:“是不是陈曼生亲手所制,那是不同人不同的看法。我觉着这只壶是一位和陈曼生同时代,有一定水平的制壶工匠做的。举个例子,咱们当代的一些名牌产品,因为畅销,有利可图,那么就有一些私人作坊,或者是不良厂商仿制。所以什么‘LV’、劳力士、皮尔卡丹就有了仿品,而且是有很高水平的仿品。同样,陈曼生做的紫砂壶,在清中期的时候就很有名气了,买的价格也高。那就引来其他同行的注意,千方百计地仿作他的壶,就是为了买高价儿,赚取暴利。”
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紫砂壶,顾惜安接着说道:“这只壶就是当时的紫砂壶工匠,仿制陈曼生做的壶。虽然做的也不错,但和陈曼声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个人之见,二位也可以再找其他的专家给你们鉴定一下。古董文玩就是这样,要是喜欢,也就无所谓真假了。”
眼见着顾惜安也没有收的意思,张鹏和刘伟只得收起东西走了。不过,临走的时候两个人说等过两天还会再带东西来鉴定的。也不知道他们祖上留下了多少东西,能让这两个“不孝子孙”这么折腾。
送走了两个人,顾惜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二楼,上来就问秋霁白:“霁白!那只紫砂壶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陈曼生手制的呢?我看着挺好啊!”
秋霁白一笑,说道:“就凭这两个人是范荣图、何伟长派来找事儿的,咱们就不能收。更何况,这只壶本身也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我怎么没发现。”顾惜安问道。
两个人坐下后,秋霁白说道:“惜安!你的专长是书画、瓷器、铜器,这些比较深奥的古代器物的鉴定研究,对紫砂这类比较小众的器物上手的还不多。”
秋霁白这么说,先是要把顾惜安的能力水平有一个客观,并稍稍有些吹捧的肯定。然后,在委婉地之处他的不足之处。这段时间,通过和李碧瑶的相处,特别是未来老丈人李天禄的悉心教诲,让秋霁白在为人处世之道上,有了新的认识,也打开了看清人情世故的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