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方的古玩市场和北方的还真不一样，一个摊儿上，新的老的界限分明地摆着，这是怕行儿里人眼花呀！”秋霁白随便走过几个摊位，大致瞄了一下摊位上的东西，心里不由的好笑。
不过，即便是这些地摊上有几件老货，可没有意见是秋霁白看得上眼儿的。又往前走了两个摊位，上面的东西还是同样的摆法，还是没什么值得上手看看的东西。
“帅哥！想入手点儿什么东西？看看我这里有没有。”正在秋霁白无精打采地往前闲逛的时候，忽然又一个带着明显北方口音的人在说话。本来以为不是叫自己呢，可当他向发声的方向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冲着自己摆手。
淡淡一笑，秋霁白走过去，说道：“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是来买东西的？”
“嗐！我在这行儿里混了半辈子了，谁是买东西的，谁是闲逛的，我在看不出来，不就白混了嘛！”男人自信地说道。
笑了一下，秋霁白没有说话，而是往男人脚下的摊儿上扫了一眼。别说，这个摊位上的东西还都是有年头的，最晚也是建国前后的东西。瓷器、玉器、木器，还有几串老珠子。
点了点头，秋霁白说道：“老板！你是个行家啊！东西都是老的。不过，没有我想要的。”
说完，秋霁白就准备离开。
“小伙子！先别急着走，你看看这件儿东西怎么样？”说着，男人就把手背到身后，掏了几下，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棉纸包裹的东西，用眼神示意秋霁白看看。
不算太大，秋霁白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多半是件儿玉雕件。
点点头，秋霁白说道：“看看！”
男人也是行儿里的老人，马上就明白了秋霁白的意思。赶紧动手打开了外边包裹着的绵纸。果然，露出了一只紫罗兰翡翠观音吊坠，轻轻放到了秋霁白面前的地摊上。
秋霁白蹲下身子，先是大致看了看这件儿东西整齐气韵，应该是清代中晚期的风格。拿到手里，先看了看雕工、包浆，又对着阳光看了看内部结构。质地是天然紫罗兰翡翠。
东西没问题了，秋霁白面无表情地又把那件东西放回去，问道：“老板！什么价儿？”
伸出三个手指，说道：“三万！”
摇头，淡然一下，秋霁白起身说道：“东西对，我也入眼了。但这个价儿我要不了。老板！你留留吧。”
“哎……小伙子！价钱不合适好商量。买卖买卖，价钱都是活的，你嫌价儿高，可以还价嘛！难得喜欢一件儿东西，错过了也就没有了。”老板没有放弃秋霁白这个主顾，赶紧出言拦住了。
停住脚步，笑而不语地又看了看那件东西。抬头说道：“老板！都是行里人，我也就直说了。这件儿东西我能出一万五。”
“一万五可不行，我连本钱都回不来。”老板皱着眉头，咧着嘴说道：“再给添点，就当我开个张。小半天了，我一件儿东西都没出手呢。”
抬抬眉毛，秋霁白说道：“那你说个实价儿。”
“最低两万！”
秋霁白心里暗自一笑，知道这件儿东西拿下了。其实，就这件东西本身的价值来说，放在往年，三万也不算高。但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这段时间，全国的古玩市场行情都在走低。所以说，这件东西现在的市场价也就在两万五上下的样子。秋霁白本身的想法是，只要在两万五以内，就可以放心入手。一是这东西值这个价儿，今年低，明年说不定就往高了走了。另一个就是，这件儿东西他自己就喜欢，入手了也没打算再出手。
不过，在老板说出两万的价儿后，秋霁白还是面露难色地把那件翡翠观音雕件攥在了手里，仔细看过后，试探性地说道：“一万八！”
“不行！就两万。”这回摊主回答的相当干脆，语气也很硬气。秋霁白知道，这是对方的底线了，再砍下去，这件东西也就拿不下来了。
点点头，秋霁白说到：“行！谁让我新欢呢。就两万，我要了。老板！这两万的价儿有点儿顶啊！”
秋霁白一边用电话给摊主转账，一边说道。
“不顶了！也就是现在我家里遇上事儿了。要不然，别说两万，少了三万我也不出手。”看着手机显示的收款记录，摊主皱着眉头说道：“你也听出来了，我也不是福建人。实在是被逼的没招了，我才把手里的东西背到这儿来，准备全出手后，就不干了。”
摊主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秋霁白的兴趣，出言问道：“这两年的行情是不好，但也不至于不干了呀！”
“唉！”长叹了一口气后，摊主说道：“干咱们这一行儿的，就怕得罪人。我这不就是因为得罪了人，才混到了这个份儿上。”
“得罪人？只要不坏了规矩，谁能把你干出这一行儿啊？”秋霁白不明白地问道。
无奈地摇摇头，摊主说道：“咱们有缘，我就和你捣鼓捣鼓。”
说着，递给秋霁白一个小马扎，两个人坐下后，摊主说道：“我呢，一直在山西、陕西、河南这一带跑码头，赚点儿小钱。偶尔也跑跑北京、天津。大钱挣不着，小钱儿倒也能挣不少，和同行相处的也不错。本来挺好的，可自打去年年初，我入手了一件翡翠凤凰后，就全被打乱了。”
“那件儿翡翠凤凰，我是在陕西收的。价钱是低了点儿，转手出了，也挣了点儿钱。当时也没想太多。可后来，就有人找上门来了，硬说是我骗了原货主。楞要让我把东西交出去。”摊主有点儿急了地说道：“你说，东西我都出手了，行里的规矩是不能往回要的。可对方找来了我们那边行儿里有名的泼皮无赖，把我逼得都有家不敢回了。”
说完，摊主就低头叹气不语。
不过，从摊主的话里，秋霁白也听出来了，这位在收那只翡翠凤凰的时候，是起了贪心，占了个不小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