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顿时又觉得好有希望。
她抱着林依澜手臂蹭了蹭，“你熬的‘鸡汤’为什么总是那么好喝呢？”
林依澜拍拍她的头，“等你再熬个十年八年，你也可以。”
“对了，考博的事怎么样了？还继续吗？”
今年三月的时候，向暖去考过一次，没考上。
但斗志还在。
“继续！”
“行吧，你加油。”林依澜说。
快到月末时，大家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国庆节假期排班。
并且，会优先排春节期间值班的同事。
孟响那边情况也差不多，至少能有三天假期。
二人商量了下，将假期排在一起，准备出去玩一趟。
从29号休到1号，二号回来值晚班。
算起来，就差不多有四天时间。
28号，向暖是中班。
因为要出去玩，隐隐有些兴奋，脸上挂都挂不住。
小丁八卦道：“准备去哪儿玩？”
向暖说：“华灵山。”
离雅市三百多公里的一个自然风景区。
小丁双眼放光道：“听说那里有个月亮桥，只要在桥上求婚成功的人，就能白头到老。现在好多人求婚都专挑那里呢，你说，你家孟警官该不会是要求婚了吧？”
向暖心尖微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故意抬杠说：“那要是不能白头到老怎么办？去把桥给拆了呀？”
小丁：“呸呸呸！信则灵，不信则无，懂不？”
“不是……你的关注点难道不该是求婚两个字吗？”
向暖捂脸笑，“要真是，你都剧透了，我还有什么惊喜呀！”
“对对对……”小丁一拍脑门儿，“怪我。”
向暖没说，还有一种结果是，孟响压根儿没这么想，那她岂不是会失望？
总之，因为小丁的话，她不自觉地回忆了下孟响近来的异常举动。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三十五万的彩礼，像座大山一样横在他们之间。
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
只要孟响敢求婚，她就敢爬过那座大山跟他走……
正胡思乱想，来电进来。
说完欢迎语，对方声音沉哑地开口：“我没想过真的能打通。”
是个中年女性。
向暖说：“我们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接听，如果打不通，可以多打几次。”
她确认了下，是首次来电，外地号码。
电话里，女人的呼吸很沉闷，像是胸口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怎么称呼您？”
“我姓姜。”
“姜女士，您想和我聊点什么呢？”
姜女士说：“我在半年前离婚了……但我还是一直放不下。”
向暖：“您觉得是情感上的，还是习惯上的？”
“都有吧。”姜女士说：“我还爱我前夫。”
向暖：“那您有试着向他说明自己的心意吗？”
“有。”姜女士气息微颤，“他回来了，说可以和我再试试……”
向暖没有贸然去猜她所遇到的问题，耐心等着。
片刻后，姜女士哽咽着道：“可是几天前，他突然告诉我，他已经不爱我了，实在没法和我继续生活下去……”
“可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呀。”
“他不喜欢我唠叨，我就忍着。他说怎样就怎样……可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光是我改变有什么用，他什么都不愿意做，就否定我的一切。”
“我现在真的特别怀疑自己……我就真的那么一无是处吗？”
向暖问道：“你们有孩子吗？”
“有个女儿，和我一起生活。”姜女士苦笑：“他不喜欢孩子。”
向暖语声和缓：“我理解您的感受，您愿意放下身段去求复合，不仅仅是因为还爱着他，还因为您很爱自己的女儿，想尽可能地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对吗？”
姜女士愈发哽咽：“没用的，没人能理解……包括我女儿，她总觉得是我把爸爸赶走的……他们都恨我……”
在向暖的柔声安抚下，姜女士又说了许多。
她和前夫认识的过程，婚姻中的点点滴滴。
刚认识时，那个男人浪漫温柔，给了她最极致的呵护，让她甘愿坠入爱河，甚至为此放弃了出国的机会。
婚后，他也依然是浪漫的。
但生活，光靠浪漫，无法支撑起柴米油盐。
她要上班，要养育女儿，要处理平衡各种家庭关系。
她分身无术，自然没有心思花前月下。
于是，那个男人说她变了。
总之，就是她爱惨了那个男人，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然而，对方不理解，不稀罕。
总是嫌弃她，打击她，权衡她，再抛弃她。
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对自己产生了自我怀疑。
向暖听下来，能够很准确地判断，姜女士没有太严重的心理问题，或者说，她并非是心理问题，而是心结。
向暖在疏导中先肯定了她的付出。
“无论如何，爱一个人没有错。为爱努力，为爱牺牲更没有错。”
“但我们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我们能够通过控制或者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没有那么多。当事与愿违的时候，我们能够做的，就是试着放手。”
“告诉自己，我已经努力过了，就像一条路，已经走到尽头，再往前走就是南墙了。”
“在一段感情中，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底线都是尽可能的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女儿还小，但她会长大，该明白的道理都会明白。”
“给自己多一些时间，也给她多一些时间，好吗？”
姜女士低声哭泣，在系统自动挂断之前，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挂断电话后，向暖不由地放空了一会儿。
小丁探着脑袋问她：“在想什么呢？”
向暖说：“在想，爱会消失的，对吗？”
小丁噗嗤一笑：“我记得你不玩梗的呀。”
向暖不懂她在说什么，看了眼时间，快下班了。
没有电话进来，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到定位的两个点几乎挨在一起，抿唇就笑了。
“孟警官又接你来了？”小丁撑着下巴，直呼羡慕嫉妒恨。
向暖一边收拾东西，向她承诺会带好吃的回来，小丁这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朝她比一个大大的爱心。
“祝你假期愉快，收获满满哦。”
“谢谢。”
时间一到，向暖几乎是飞奔着出了办公大楼。
一路冲出研究所，扎进孟响怀里。
孟响接着她，抱起来顺势转了两圈，轻抵着她额头问。
“这么期待和我出去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