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证在手,林庭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如今既然有人作证人是进了四海赌坊,但四海赌坊拒不交人,我等苦主再此,此案便由我大理寺接了。”
说罢,转身对着各位大人拱了拱手,“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林少卿,我等无异议,还请林大人定然要尽快查清孩子的去向。”
林庭面容严肃,手一挥,“查封四海赌坊,将一干涉案人等全部押回大理寺。”
语毕,大理寺的一众衙役从人群中鱼贯而出,瞬间将四海赌坊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样子不知道何时已经等在这里。
这般迅速的行动,就连在场的官员都惊到了。
有人心中不免嘀咕,今日这事儿,有蹊跷啊!
林庭这般动作打了四海赌坊一个措手不及,四海赌坊的一众打手被兵不血刃的拿下。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敢跟大理寺的人动手,那便是谋反反!
只是还不等四海赌坊的管事喊冤,人群外突然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
紧接着京兆尹的府尹袁明擦着汗从人群外挤进来,“诸位,诸位,本官来晚了。”
“哎呦,林大人,您怎么将四海赌坊围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哼,误会?”
没等林庭说话,提着剑的宁御史气势汹汹的说道:“袁大人还未了解情况便口口声声说误会,难不成袁大人跟他们是一伙的?”
“宁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是给我扣屎盆子。”
袁明向前两步,走到林振盛身边低声说道:“太傅,这四海赌坊可是交税的大户,若是没凭没据的将他们封了,没办法跟圣上交代啊!”
“袁大人,老夫早已不管朝堂之事,老夫今日只是一个苦主而已。”
林老太傅咳了两声,不去接这话。
袁明又看向林庭,“林少卿,这……”
“袁大人,我等人家家里孩子被拐进了四海赌坊,这王五就是人证。”
林庭义正严词的说道:“封了四海赌坊是合乎大宴律例的事情,至于其他,大理寺无权管辖。”
“还请袁大人不要干涉大理寺办案。”
袁明看着眼前的林庭,牙根有些痒,他一个府尹比林庭要高上一阶,如今却被他指着鼻子教训,简直是……
袁明运了运气,压下心底的烦躁,“林少卿有所不知,这个王五是混子,他说的话恐怕不足为信,不如我们先把他们带回京兆尹审问一番,如何?”
“毕竟管理京都治安,乃是京兆尹的职责。”
“呵,我们在这里吵了半天了,袁大人才知道自己负责京都治安?”
宁御史不等林庭开口,炮火直接对准了袁明,一点脸面也不给他留。
两人瞬间吵了起来,围观的倒是看了一场好大的戏。
“诸位不用争了。”
就在此时,林太傅突然出声。
两人顿时噤声,齐齐的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林太傅,只见他眼神死死的盯着四海赌坊的大门。
不由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四海赌坊内,身着殿前司侍卫服饰的男人,手中握着泛着寒光的剑,缓缓而出。
跟在他身后的是十来个殿前司的侍卫,手中或压着,或拎着穿着赌坊打手服饰的人。
身上皆是血迹斑斑。
在之后,十来个穿着观复书院学生的半大孩子,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这场面,将众人彻底的镇住了。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人真的被四海赌坊抓住了。”
这句话宛若一滴热油落进了冷水中,人群哗然,那些被吓破胆的孩子们也回过神,“哇”的一声往外冲。
当他们看见等在门外的父亲和祖父们,顾不得这些人是平时自己害怕的人,抱着人就开始哇哇大哭。
就连宁御史那般暴躁之人,此时都红着眼眶,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在场唯有林言礼,踯躅着走到林振盛面前,白着一张小脸,讷讷的喊了一声,“祖父。”
林太傅见小孙子浑身都在发抖,却没有像别的孩子一般抱着自己哭,他的这颗心好似被油煎过一般不是滋味。
这个小孙子怕他,却不亲近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祖父当的,不称职啊!
林太傅抬手,正要将孙子揽过来,身旁突然挤过来一个人,一把将孙子揽了过去。
“言礼!”
“呜呜呜,姐,哇哇哇!”
看见林相宜的这一刻,林言礼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嚎啕大哭,好似那迷途的小兽回到了家一般。
搂着弟弟,林相宜那颗吊着的心彻底的松懈下来,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从知道弟弟逃课,再到知道弟弟进了赌坊,再到在赌坊找不到弟弟,再到撺掇那些孩子家人来要人,这看似环环相扣的计划,但谁知道她藏在衣袖下的手臂一直在抖。
“没事了,没事了,如今没事了。”
林相宜拍着林言礼的后背,直起身子,锋利的眼神划过那面如死灰的赌坊管事。
“你不是说,这些孩子没在四海赌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