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这么说的？”
苏宇泽问道。
苏宇成回去后，把这事告诉了苏宇泽。
听到他这么问，他点了点头，面上满是不解，“大哥，你说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苏宇泽没有说话，对方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不让他们靠近云嫚，而且，他必然也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的，甚至把他们的心思都猜得很准。
对云嫚，他们的心情很复杂，按理来说，他们是亲戚，是他表妹，但她又是让她姑姑选择离家出走的因素之一，让他们无法将她付出全然的真心。
所以才会选择换医生，又心有歉疚。
想着，他叹了口气，“以后别去找她了。”
说起来，也是他做不到真的把她和姑姑的死分开，即便二叔说过，理论上也不该怪她，但人心总是偏的，看着他爷爷因为姑姑的死难受成那样，他总是希望姑姑还活着的。
“啊？”苏宇成奇怪地看着她，“可是大哥，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退一万步讲，她那么有钱，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而且她医术那么好，就是自己考研也绝对能考得上，还用得着惦记一个保研名额？”
他虽然没见过以前的云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下意识觉得她不像是陆教授说的那样的人。
苏宇泽没说话，只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跟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是这样的没错。
她都已经不是苏老爷子的主治医生了，连医生和病人及家属的关系都没了。
苏宇成蹙着眉头，忍不住说道：“大哥，这样也太不厚道了，那块玉佩和玉雕是她免费给的，而且爷爷也是她从鬼门关上救回来的。”
那晚有多危险，他们不是不知道，爷爷的病情怎么样他们也不是不了解，如果不是她，痊愈这种事，他们哪里敢想。
现在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他们就换了医生，让她没面子，怎么看都是在恩将仇报。
这话他没说出来，但苏宇泽也懂了。
这件事，他们确实是欠了她的。
从兜里拿出一张卡来，他说道：“把这张银行卡给她，里面有一亿，剩下的钱，我会分期还给她的。”
苏宇成眉头紧拧，忽然有些气恼，手背在身后，没接，不赞同地看着他，“大哥，你该不会以为还完钱就能把人情给抹平了吧。”
这又不光光是钱的事。
苏宇泽何尝不知道，他叹了口气，道：“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苏宇成不忿，硬着声音道：“要还你自己去还。”
反正他不去。
还钱他没什么意见，这是他们该做的，但是想要借此抹平人情，那还真是坐实了白眼狼。
如果当时拍下的人不是云嫚，换做其他任何人，他们都拿不回玉佩和玉雕。
玉雕暂且不谈，单单是玉佩，就不光光是钱的事。
没回病房，他转身往外走去，眉宇间有些烦躁。
他怎么总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
-
那张银行卡终究还是到了云嫚手里。
不是苏宇泽送过去的，是他找人代为转交的。
看了眼卡，云嫚没说什么，直接收了起来。
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以后就当陌生人好了，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
至于他们要换医生的原因，她不是猜不到，就是因为猜到了，所以才更加庆幸，幸好没有傻乎乎地去渴望什么亲情。
这东西即便是相处多年的人都不一定会有，更何况他们。
陌生人而已。
摇了摇头，云嫚脱下白大褂，起身离开，一出门就看到了傅绍臣，他静静站在那里，不是很显眼的位置，免得挡了来往之人的路，但他就算是站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自身的气场在，也会是最显眼的存在，让人难以忽略。
看着他平静的眉眼，云嫚的情绪也跟着平复下来，似乎什么都不算事一样，四目相对，半晌，云嫚才插兜走了过去，“来了。”
“嗯。”傅绍臣神色自然地把围巾递给她，动作间已然有了几分熟稔和默契。
云嫚接过，笑看着他，“走吧。”
路上，她想起另一件事来，随口说道：“我周六要出去一趟。”
“有事？”
“嗯。”云嫚点了点头，把医学协会交流会的事说了一遍。
傅绍臣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见他没说什么，云嫚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些什么。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傅家，没有过多的交谈。
直到云嫚路过书房，听到他让人把周六的视频会议推迟，嘴角上扬的弧度让她恍然明白一件事。
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吗？
不尽然。
-
周六，吃完早饭后，见两人齐齐往外走，穿得很正式，不像是要出门玩的样子，傅母随口问了句：“要出门？”
“嗯。”云嫚说，“今天有个交流会要参加。”
“哦哦。”傅母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傅绍臣身上。
那他呢？
“我陪嫚嫚。”
这话傅绍臣说得坦然，嫚嫚两个字也叫得自然，反倒是云嫚耳根子慢慢红了起来。
傅母一下子就笑开了花，也不多问了，摆手道：“嗯，去吧去吧。”
看着他们的眼神满是笑意，像是催促小年轻赶紧去谈恋爱一样。
明明是去忙正事的。
看了眼傅绍臣，云嫚把这话咽下去了，什么也没说，只眼里的笑意还是藏都藏不住。
听到动静，云瑾抬头看了眼，神色微顿，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看着手上的书。
医学协会有一块单独的地方，会议室展厅各项设施一应俱全，交流会也没有另找地方，就是在协会里开的。
他们出门不晚，但到了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已经到了。
“这位就是周老新收的弟子？可真年轻啊。”
斜前方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在一行年纪偏大的人群中，赵然显得格外突出。
被称为周老的人看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一时间众人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欣赏。
赵然举止得体地将头发别在耳后，抿唇笑了下，刚要说话，余光忽然注意到一道身影，原本她没有过多在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又退了回去。
待看清那人面容，精致的笑容有了片刻的龟裂。
怎么会是她？
云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