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泽收回脚,双手握住云清晚的肩膀,将她挪到了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她全身上下,发现没有受到一点剐蹭,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没吓到吧,晚晚?”他轻声询问道。
云清晚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我啦,刚才要是你慢一点,踹飞这人的就是我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之余,那个男人却在落地之后狞笑一声。
等他们看过去,却见被这一脚伤得不轻的男人艰难挪到那把刀底下,速度极快。
反应过来的云清晚眼色一凛,她退出来就要冲上去按住对方。
可惜那人的速度更快,他以一个扭曲的状态起身把那把卡在墙上的刀拔下来,而后反过这把刀。
男人干脆利落,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这把刀十分锋利,直接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就像瀑布一样涌了出来。
“噗呲……”
一时之间,血落到地上,斑斑驳驳、星星点点。
他对自己的命毫不留恋,这一举动直接将旁边的县令和衙役都吓到了。
“这……这怎么还自尽了?”胖县令哆哆嗦嗦地道,一双手抖得像筛子。
而那个衙役的距离几乎离他最近,毫无防备地面对了这个人的死亡,整个人吓得腿都软了。
只见其瘫倒在地,眼神惊恐地看着那具死后还维持着狞笑的尸体,颤抖着道:“死……死了!?”云清晚叹了一口气。
她的动作还是慢了。
来不及安抚周围其他人,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探了探这个人的鼻息。
一刀致命,整个人已经死透了。
饶是她想要施展医术给对方吊命也无从下手。
毕竟对方下的这一手极狠。
看到云清晚微微摇头叹气,谢云泽拧着眉,走向县令,道:“您振作一下,请问抓到这个人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提前审问过他?”
可那个县令就像被吓得不轻一样,摇着头,哆哆嗦嗦道:“审……审是审问过的,但不是想等着你们过来一起审问嘛,所以我们也没有问太多。我只知道这个人也没有什么亲人,平日里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
也就是说,依照对方这个身份,如果他什么也不说,云清晚和谢云泽就不可能从他身上查出更多的线索。
这个认知让两人深深皱起了眉头。
偏生一旁的县令还自顾自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只听见他不停地叹息,喃喃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这还什么都没问到呢……”
瞧着倒是被吓坏了的模样。
可是这过于浮夸的演技并没有说服云清晚和谢云泽,两人看着县令这副样子,神色冰冷到了极点。
他们不是什么傻子,当然清楚这个人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借着站在两个人面前的机会自尽,让线索在他们面前眼睁睁断掉。
对方越是这么做,两人越是确定,他的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还有就是这个演技浮夸的胖县令,对方肯定没有表面上看的平庸。
瞧他这不对劲的样子,云清晚可以确定:那个男人的死跟这个县令有不小的关系。
说不定,对方还是特地配合他的。
否则,一般铐住人的手铐哪有这么容易被挣脱?
想到这,她没忍住冷笑一声。
还真是演得面面俱到啊!
这胖县令自顾自感慨完,又找到了谢云泽面前。
只见他一脸可惜的模样,假惺惺地劝说道:“抱歉啊两位,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但是眼下人都没了,再这么后悔也没用了,两位不如还是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吧?”
结果已成定局,两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改变,就只能默认自己着了对方的道。
而且,他们摸透了这几个人想要做什么,也没有什么留在这的价值了。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淡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直到彻底走远,云清晚才看向谢云泽,道:“呵,他们还真是一番苦心啊!”
对方的意图实在是太好猜了,无非就是因为谢云泽真的把同伙特征审问了出来,所以他们急了,想要赶紧把这个线索掐掉。
男人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道:“可惜,我们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
很快,夜色降临。
两人正待在客栈房间内,就见谢云泽换上了一身夜行衣。
见他这副模样,云清晚也没多意外。
男人主动道:“晚晚,相信你也觉得他们不对劲,所以我想趁现在去府衙一趟,然后就是那个胖县令府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既然已经猜到这个县令肯定有哪里不对劲,那他们也不可能放着他这么逍遥下去。
只有越早过去,才越有可能发现对方没来得及销毁的证据。
云清晚对他的决定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记得万事小心。”
她倒是也没有太大的担心,毕竟谢云泽的武功远在那群人之上,也不是什么做事不谨慎的人,所以她还是挺放心的。
夜色之中,男人一身夜行衣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离开客栈后,谢云泽直奔县衙。
由于夜里不上工,县衙里面安安静静,只有零星一两个人在巡逻,按时倒班换岗。
他站在屋檐之上,静静地看着这几个人,有人甚至在站岗的时候打瞌睡。
瞧着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来这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他如是想着,转身离开了县衙。
胖县令不在这里,光是看几名手底下的人未必能发现什么异常。
说不准,此时此刻他的府上就有什么东西呢?
如是想着,谢云泽转头来到了那名县令府上。
他的府上跟他本人一样懂得享受,外部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里头却透着一股金碧辉煌的感觉。
名画名草,名花名笔,摆满了整座府邸。
谢云泽扫了一眼这奢华的装潢,转而依据猜测来到了看着像书房布局的房间屋檐上。
这里果真是书房。
等他落到屋檐上,敲出一块很小的砖,看清了里面情况。
之间那个县令果然在这个房间里面,正跟人谈着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