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唐沁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能让永安侯府的小世子和盛景卿为之死心塌地也是极有手段的,只不过盛景澄却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原本他就无所谓谁做太子妃,既然唐沁能帮助他,他也不介意让唐沁成为太子妃,可是此人说的话好像都是在算计自己,那他就不会坐视不管。
果然唐沁在计划没有得逞后又去找了二皇子盛景卿做靠山,之前唐沁找盛景澄做交易的条件就是当皇后,恐怕嫁给二皇子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可是盛景澄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这太子之位也不是他们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
这次出征,盛景澄早就知道是他那个弟弟和唐沁故意设计让他出征的,想干什么,他也能想象到,虽然他对这些人背地里做的事无所畏惧,可是他走了之后,就怕他们会对唐瑾做出什么事,所以他才对唐瑾态度那么不好,也许这些人见他厌恶唐瑾,才会不那么针对唐瑾吧。
盛景澄神情淡漠,周身一股冷气散出,“老将军,既然你也猜到是谁了,本宫就不跟你绕圈了。”
“太子殿下请讲,末将定当全力配合太子殿下。”
盛景澄并没有说出他的全部计划,而是将下次的布署吩咐给老将军去布置,然后写了一封密函派人秘密送到了唐府。
其实刚开始盛景澄还是有些犹豫的,很多事他还没有查清楚,可是最近的事让他选择相信唐瑾。
老将军为这个国家征战了一辈子,自然是不会认为自己的作战经验会比太子差,前几次与匈奴的较量虽然是没有吃亏,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败战了,他认为太子殿下还是太年轻了。
盛景澄还是让老将军按照原来的布署继续攻打匈奴,老将军不是很理解,明明已经知道军营里有内鬼,为何还要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不是白白牺牲他们的士兵吗?
虽然心存疑虑,可是老将军却不能说什么,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这些作为臣子的都不能说不去。
老将军离开帐营前叹了一口气,历代这皇位之争就是踏着千万条人的性命才能坐上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了,他望了望身后的仍旧点着灯的帐营,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宫里,御书房内,皇上正批阅着一叠叠奏折,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声,仔细看,皇上的发髻上也布上了一些白发。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拿着一件披风走到皇上旁边,眼里透着一股心疼之色,他自小就跟着皇上,一直到现在,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也抵不过岁月的摧残。
“皇上,天气凉,您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皇上没有停下手中批阅的奏折,而是习以为常的任由旁边的太监为自己披上衣服,他已经在这个地方独自批阅了几十年的奏折了,坐上这个位置,时常让他感到孤独,也不容易相信他人,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女,他也总是怀疑,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位置到底带给了自己什么。
皇上停下笔,喝了一口参茶,叹息道,“难道皇家终究逃不过手足相残吗?”
德胜公公一惊,忙低下头,他可不敢议论皇家的事。
皇帝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他的。
当年他还没有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就因为他是一个才人所出,谁都看不起他,就连下人都不尊重他,经常克扣他们的吃食,就因为他的母妃不受宠,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得到那个坐在高位的男人。
其他皇子也不把他当作兄弟来对待,总是欺负他,甚至羞辱他的母妃,他自己可以受委屈,可是不能让自己的母妃受到这样的屈辱,那次他狠狠的瞪着那些羞辱他母妃的人,得来的却是责罚,于是他隐忍蛰伏,暗地里养兵收买人心,无论受到多大的羞辱都隐忍着。
终于,他等到了那一天,那些羞辱过他的人统统都臣服在他的脚下,虽然都是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可那又怎么样呢?成王败寇,这些人就算再怎么不服也没有机会了,他以各种理由杀了那些曾经羞辱过自己的人,朝堂上,谁不服就杀谁,这样的雷霆手段也算是震慑了众人,没有人再敢忤逆他。
可是他却没有感到一丝开心,母妃在这期间离他而去了,这诺大的皇宫,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无非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权利和荣华,因此他从不相信任何人,总是带着怀疑。
直到遇到那个女人,想到这,皇上的眼神多了一丝柔情和懊悔。
那个女人总是带着柔柔的微笑,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即使是受了冤枉也不会说,他总是说她傻,可是她只是回之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只要皇上您相信臣妾就好了。”
每次他都无奈的摸摸女人的头,然后把最好的给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老天似乎不希望他这么幸福,没想到他们真的有疏离那么一天,她竟然是前任丞相的女儿,他曾下令诛了她九族,可是她逃了出来,阴差阳错,竟然成为了他的妃子,他不敢面对这个女人,他可是她的仇人啊。
渐渐的,他不再去见她,也许是那股怀疑让他不敢去面对她,最终导致她被害死。
人生没有后悔药,若是他对她再多一点信任,也许现在也不会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了。
也许是上了一定的年纪了,皇帝竟有些后悔当初那么残忍的杀害自己的兄弟而坐上这个孤单的位置,心里也期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要像他一样手足相残。
他现在也是这样做的,希望还来得及。
“朕是不是做错了”皇帝一脸疲倦瘫坐在椅子上。
德胜公公见皇上这样,也是担忧得很,不过皇家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复杂,他也只是一声叹息,安慰道,“皇上,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是啊,夜深了。”
今晚的夜特别黑,好似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