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老刘回来了,面上欣喜万分,说郡主府那丫鬟果然又去医馆偷偷做手脚了,正好被逮到,现在人已经送交官府了。
“刘叔,你陪我去一趟吧,我怕官府的人不敢得罪安浅,所以,我要带那丫鬟去天机营。”赵冷冷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为天机营未来的统帅夫人,是一件挺骄傲的事。
老刘看向赵平西,见他点头,便跟着说:“好,我这就带小姐去衙门。”
赵冷冷到天澜城衙门大牢的时候,安浅的丫鬟已经被严刑审问过了,衙门的衙役说递来一份认罪书,道:“赵小姐,犯人都招认了,她这么做,是想为燕姒报复你们赵府,都是她一人所为,没有人指使。”
赵冷冷猜到他们会来这一招,但是没猜到会这么快。
她将战云麒的令牌拿了出来,道:“此人我要带回天机营受审,麻烦将她带上来,交给我。”
衙役不敢做主,便让人去请天澜府尹李大人。
赵冷冷就在大牢里等着,李府尹一到,她还是那句话,她要带走这名丫鬟。
这位李府尹就是那日监斩燕姒的官员,他见过赵冷冷和九王爷、十王爷的关系,也听说过八王爷对她有多宠,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李府尹温声道:“赵小姐,这恐怕不行吧,你并不是天机营的人,况且八王爷的私人令牌,并不能代表天机营的公务。”
他说的好像是实话,可赵冷冷也不是拿他没有办法,来的时候为了充阵仗,她特意让何佐何佑跟在后面,这会儿正好用得上他们。
“何佐,何佑,你们二人的官职是否可以提审衙门的犯人?”她问。
何佐上前,躬身道:“回夫人,我与何佑为天机营先锋军左右校尉,若论官职,天澜府尹为四品文臣,我二人则是从三品武将,我们可以提审天澜城所有作奸犯科之人。”
赵冷冷要不是表情管理得到位,真的要尖叫出声了,原来她的保镖们居然是这么厉害的大官,甚至比天澜府尹还厉害,看来战云麒真的很在意自己。
她很满意,也很得意地对着李府尹道:“李大人,我现在可以将人带走了吗?”
李府尹依旧不答应,“赵小姐不要为难本官,犯人入了我天澜衙门,若非我衙门断案有误,本官不会让任何犯人从这里被带走。”
这人怎么这么轴?难道为了安浅,不惜得罪自己?不怕自己给他穿小鞋?还不用去战云麒那里说三道四,光是和战云策说,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赵冷冷小声问何佐,“真有这样的规矩?”
何佐点头道:“是有这样的规矩,但是,天机营有权提审犯人,夫人,我们可以在这里审。”
“这样...也行。”赵冷冷冲站在一旁的何佑道,“去把天机营的刑具搬几件过来。”
何佑领命,转身便去办事了。
这下李府尹也无话可说,只是坚持要在一旁监审。
赵冷冷也不是不懂见好就收,在这里审就在这里审,她往何佐给她搬来的椅子上一坐,道:“那就劳烦李大人,让衙役把犯人带上来吧。”
李府尹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去把犯人带上来。
衙役去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带来,不,确切地说,是把人拖过来的,安浅的丫鬟已经浑身都是血,一路拖,血就蔓延了一路。
衙役将她往地上一扔,她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
何佐第一时间附耳对赵冷冷道:“夫人,她这伤,像是刚刚打的。”
赵冷冷点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赵冷冷起身,走到那丫鬟跟前蹲了下去。
一声嗤笑从脚边传来,安浅的丫鬟缓缓地抬起了头,“我叫燕妘,燕姒的妹妹,你把我姐姐害得那么惨,你大娘活该一尸两命...”
赵冷冷有些意外,她说她是燕姒的妹妹?会有人信?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燕姒是你姐姐的?”赵冷冷一脸好奇地问道。
“燕妘”道:“就在前几日,我姐姐行刑前,是我去求郡主救的人。”
赵冷冷这下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起身,以极随意的口吻问身后的人,“如果你们的爹娘爷爷奶奶从小就把你们丢了扔了或者遗失了,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不找,你们知道后,会怎么做啊?”
没有等别人回答,她自己先说:“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原谅,至少不会这么快原谅,也不会在我家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前提下原谅他们,尤其是那个把原本家人对我的爱也一并占有的姐姐,我反正是做不到豁出性命去帮她报复的。”
她的话音刚落,老刘第一个跟话,“我也不会。”
何佐也跟着说:“我也一样,能做路人已是大度。”
赵冷冷看向李府尹和衙门的衙役们,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回应,她继续说:“我觉得,常人应该都会这样,李大人,这么简单的人之常情,想必您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吧?”
“眼下人证物证俱全,赵小姐难道是想凭你一人的揣测,就推翻本官的决断吧?”李府尹还在坚持他自己的决断,还让赵冷冷拿出证据来。
赵冷冷假装被他问倒了,过了半晌,才道:“既然这样,那我只能将燕姒请回来了,既然姐妹情深,她应该和这位燕妘姑娘一样,愿意为对方而死的吧?一命抵一命,我想,我大娘应该也会答应的。”
正要交代何佐去找人,趴在地上的“燕妘”突然死死地抓住了赵冷冷的鞋子,恶狠狠地道:“我姐姐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这毒妇,还想要她的命吗?”
“哎,你这傻丫头倒是真为她着想,我都被你们感动了呢。”赵冷冷想了想,又说,“那我去请燕老尚书来吧,你要真是燕家人,等你死后,至少要让他接你的尸首回去安葬,好歹也要入燕家的族谱和祖坟吧。”
听她这一说,“燕妘”愈加慌乱,抓着她的裤腿一步一步网上攀爬,“你杀了我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去害我爷爷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