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单位后，我马上打电话把菲菲叫到刑警队，并和强哥一起找她了解情况。
“欣妍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我上来就直奔主题。
“前天啊！”菲菲脱口而出，“她打电话跟我说，不想在这个城市继续呆下去了。我当时还问她为什么，可无论我怎么问，她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原因。我说请她吃饭给她送行，她也拒绝了。”
也许杨欣妍被害原因，和她要离开这个城市有关。
“我继续问道：“你知道杨欣妍的具体工作单位吗？”
“平面模特啊！”
“我是说工作单位，不是工作！”我特别加重语气强调。
“她没有具体的单位，你也知道的啊！她向来都是自己接单。”
“她和哪些人合作过，你知道吗？哪怕一两个人也行。”
“不知道。”菲菲摇摇头。
接下来，我们通过菲菲找来杨欣妍的另外一个闺蜜曹慧。
一听说杨欣妍被害，曹慧便说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她又不讲了，说刚才是口误。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和杨欣妍的被害案有关！”强哥突然加重语气说道。
“警官，冤枉啊！我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欣妍啊！她被害可能和接待过的一个客户有关。”曹慧明显被强哥吓住了，再也不敢隐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瞥向我，好像还有些犹豫。
“什么客户？杨欣妍到底是干什么的？”强哥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霍然站起，身体前探，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一般。
“一个嫖……”
曹慧突然闭嘴。
“什么样的嫖客？”强哥步步紧逼。
曹慧又望了我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告诉我们她所知道的真相。
原来，杨欣妍根本不是什么平面模特，而是一个精心包装过的外围女。
这件事菲菲也知道。杨欣妍不止一次鼓动菲菲，说外围女很赚钱。曹慧说，菲菲可能已经接过客了！
“你胡说！”我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审讯桌，冲上去就要打曹慧，被强哥死死抱住。
赵队让大飞替代我，继续审问曹慧。然后，由大飞和强哥给菲菲录口供。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去问强哥和大飞，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我只知道，那天录完口供后，菲菲离开了这座城市。
临上飞机前，她给我发了条信息，说她不适合我，希望我能找一个更好的女朋友。
曹慧说的应该没错，菲菲肯定是被杨欣妍拉下水了。
而且，强哥和大飞，肯定也在菲菲那里求证过了。
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在强哥和大飞忙着录口供的同时，我跟在赵队后面打下手。
赵队一直盯着事发当晚云雪街出入口的监控，反复研究，而我在旁边作陪。
一连看了三遍，赵队紧绷的脸色，终于稍稍有所舒缓。
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茶水，转过头问我：“小陈，看了三遍监控，有什么发现？”
“我觉得田雅儿的尸体，或者说她这个人，既然不在云雪街，那就说明，肯定是通过其他的方式离开了那里。”我绞尽脑汁地分析，“云雪街太窄，最多只能容一辆人力三轮车在里面骑行。通过查看之前的监控，我感觉藏有田雅儿尸体的运载工具，可能有两个。
第一个，是凌晨3点左右，从东街口骑出去的一辆人力三轮车，车厢里蒙着一床棉被，虽然天色昏暗，看不清车厢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看轮廓，棉被下好像躺着一个人。第二个，就是凌晨3点半从东街口进入，3点52分从西街口出去的那辆垃圾车。除了这两个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其他的运载方式。”
听完我的分析，赵队微微点了一下头：“不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能看出来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那你觉得，田雅儿更有可能在哪个里面呢？”
“也许……是三轮车吧？”我有些不确定。
“不！你错了！”赵队突然站起身，坚定地说道，“通知下去，全力查找那辆垃圾车，以及当时拉车的人。”
“是！”
我很纳闷赵队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精确的判断，但还是第一时间朝门外跑去，准备传达赵队的命令。
赵队在我身后大喊：“给你们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十分钟后，一组和二组随我一起出发去垃圾清运站！”
一组包括我、强哥和大飞在内，一共5人，二组有6人。
十分钟后，两组警员穿上便衣，分别乘坐两辆面包车，直奔距离云雪街最近的垃圾清运站。
离我们两百多米远的地方，跟着三号车，车里有两个女同事，潘姐潘敏和赵姐赵丽。
她们俩今天穿着花枝招展的鲜艳服装，脸上也是浓妆艳抹。
据说，是赵队特别要求她俩这么打扮的。
赵队和我们组的人乘坐一号车，最后将车停在垃圾清运站旁边。
按照赵队的指示，二组的车径直从垃圾清运站门口开了过去，停在距离垃圾清运站大门一百多米远的路边停车位，他们用望远镜观察垃圾清运站附近的情况。
赵队让我和大飞随他一起进入垃圾清运站调查，其他人在外面车内等候调遣。
负责管理垃圾清运站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名叫何建业。
我们一上来就表明身份，并告诉何建业，因为办案需要，我们要找一下今早清运云雪街运垃圾的人。
何建业非常配合，告诉我们负责云雪街清运垃圾的，一直以来是个叫宫长兴的清洁工，今天早上清运完垃圾之后，他就请假回家了。
说完，他还给我们看墙上的每日值班表，每人每天负责收集哪里的垃圾，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云雪街，果然是宫长兴负责的。
紧接着，何建业告诉我们宫长兴的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还很热情地问需不需要他带路。
赵队说不需要，管何建业要了手机号码，并当场确认能打通之后，便带着我和大飞离开。
为什么直接离开啊？那辆垃圾车，难道不检查了吗？
我正想开口问赵队，便被赵队用眼神制止了。
赵队和我们一起坐上一号车，刚打开车门，赵队就戴上蓝牙耳机。
还没等我们坐稳，大飞非常高兴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同志们，找到犯罪嫌疑人了！”
“什么？这么顺利？”车内其他几名同事非常兴奋。
“找到个鬼！”赵队此言一出，我们大家都愣住了。
难道，宫长兴不是那个犯罪嫌疑人？
“先开车离开这里。”赵队又补充了一句。
担任驾驶员的强哥连忙发动汽车离开，并问赵队：“去哪里？”
赵队说：“随便找一个不会被垃圾清运站的人看到的隐蔽地方。”
我虚心向赵队请教：“难道田雅儿的失踪和垃圾清运站无关？”
赵队冷声道：“当然有关！告诉我们宫长兴这条线索的何建业，才是真正清运云雪街垃圾的人。”
我顿时愣住，忙问：“赵队，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赵队解释道：“他从云雪街出来的时候，虽然故意用帽子挡住了脸，但有些行为特征是遮不住的。你和大飞两个小子，虽然身手确实不错，但是对于细节的观察和判断，还需要进一步提高。”
“是！是！是！”我和大飞哥连连点头。
“赵队，既然是他，您当时为什么不吩咐一声，我们直接把他逮起来啊？”大飞忍不住问道。
“是啊！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和大飞哥肯定第一时间把他拿下。”我紧跟着说道。
“抓他？万一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下来了呢？”赵队反问，“另外，你们考虑过没有，万一他还有其他的同伙，现在也在垃圾清运站呢？我们抓他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可是，现在这样做，不是更打草惊蛇吗？”大飞纳闷地说道，“他都已经知道我们怀疑到这里来了，要是让同伙按兵不动，我们也很难找啊！”
“所以，我们要让他自己把狐狸尾巴露出来。”赵队嘴角微微一扬，笑得有些神秘。
我们问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并没有当场回答，而是将何建业的照片发到我们内部专用的微信群里。
赵队命令二组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盯紧何建业，看看他离开垃圾清运站之后，到底会去哪里。
同时，他将何建业的手机号码发了出来，命令留在大队的同事调查何建业的通话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