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宫中,傅惜之帮萧容把完脉,深深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太子体中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傅惜之抬起头,便对上萧容温柔的眼神。
“谢谢惜之,辛苦你这些天一直为我奔波。”萧容脸上的气色要好得多了,但是宫中的太医他都无法相信,只能让傅惜之进宫。
“没事。”傅惜之摇摇头。
太子安然无恙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上辈子就是从太子死后,萧鸣利用丞相府的势力当上皇帝,之后她的悲剧就开始了。
这辈子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保护好太子。
“那接下来,我就开始帮太子殿下治疗腿疾。”傅惜之将银针拿出来,让萧容躺到床上。
因为萧容的腿疾已经一年多了,傅惜之只能通过针灸,刺激萧容腿上的经络,慢慢地恢复知觉,再到恢复力气。
这个过程需要多次针灸,并且每次都需要花费几个时辰的时间。
萧祁陪着傅惜之一起来的,她开始施针,萧祁在一旁便没有事情做。
“要不,九殿下去看看上次抓到的宫人,有没有太子殿下中毒的线索?”傅惜之转头看萧祁,对他眨眨眼。
“……”萧祁一脸非常不乐意,傅惜之对萧容的伤这么上心,现在竟然还要支开他,跟萧容独处。
“去吧,我相信九殿下一定可以抓到下毒的坏人,对不对?”傅惜之又换成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等着。”萧祁嘴角一扬,转身步履自信地出去。
傅惜之说他行,那他一定行。
“噗。”太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还从来没见过,谁敢这么使唤九弟。”
“或许九殿下真的可以找到犯人。”傅惜之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想浪费时间,越早解决这件事情,太子就多一分安全。
傅惜之开始施针,眼神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
“惜之,我的腿,真的可以治好吗?”萧容躺着,语气有些悲伤地问。
之前太多个太医给他下过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的诊断了。
“太子殿下,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有把握可以让你重新站起来。”傅惜之语气肯定,没有半点犹豫。
“今日早朝,很多大臣上谏,说让不良于行的人居于太子之位,定会有损大齐的国运,都劝父皇要重立太子。”萧容握紧拳头,又松开。
“只有你爹,傅丞相一人不顾众人的言论,帮我说话。”
“如今,你又屡次冒险,进宫来为我治伤,我对丞相府亏欠良多啊。”
“因为腿疾我也无法参与朝政,很多事情父皇都是派三弟去做。宫中如今已经流言四起,说父皇已经有了废黜太子的准备。”
如今除非他重新站起来,否则,废黜太子就只是时间问题。
萧容露出一个苦笑,在皇家之中,身为太子,若是被废,岂又可能还有活路。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傅惜之一边全神贯注地施针,一边问。
“这要多亏傅丞相,是他的上谏才让父皇暂时改变心意,但留给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萧容说。
“不出其他意外的话,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让你重新站起来。”傅惜之咬了咬唇,她绝对不允许,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太子站起来!
经过漫长的一个时辰,傅惜之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第一次施针结束。
“虽然还没办法马上恢复知觉,再针灸几次,应该就可以慢慢做一些小幅度的动作。”傅惜之说。
萧容半起身,背靠着床帏,他拿过自己的手帕,递给傅惜之。
“辛苦你了。”萧容极其温柔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傅惜之的谢意。
从小到大,因为萧容是哥哥,他的母后更加偏爱萧鸣,对他一向都是非常严厉。
他也习惯作为长子,处处都是他照顾别人。
是这些天傅惜之的无微不至,让他第一次感到被照顾,原来是这么温暖。
傅惜之为了施针方便,用绳绦将宽宽的袖子交叉绑起,纤瘦修长的手指拿起针来,又那么自信,下针毫无差错。
除了施针之外,她大多时候是笑着,嘴角有个小梨涡,仿佛盛了蜜似的甜。
萧容不由地盯着傅惜之看,一时失了神。
他想,傅惜之不知不觉地,已经住进他心里了。
另一边,萧祁来到关押着宫人的内务坊,因为暂时怕打草惊蛇,并没有报上刑部。
包括取香、送香、储藏香、每日点香,经手的宫女和太监一共有十二人。
卫云之前已经审过一遍,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就索性一直都把人关在内务坊。
“九殿下。”一见萧祁过来,卫云行了个礼。
他倒有些意外,萧祁会亲自来审这些宫人。
从班师回朝之后,萧祁被封了安平王就搬出宫去,一直都对宫中的尔虞我诈没有半点兴趣,他手中有兵权,朝中也没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他也对朝中的争斗置身事外。
不过,这是傅惜之让他帮忙查的,他责无旁贷。
“把同住的人分成两拨,分开关起来,再一个一个地押过来接受审问。”萧祁进去内务坊,对卫云吩咐道。
“是。”卫云拱手,立马去办。
萧祁在边境打战多年,审过无数的内奸、叛徒,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在宫中,无非就是权势和人命,区区一个宫人,胆敢做出毒害太子这种事情,必定是背后有人操纵。
而萧祁要审的,自然是到底是受到谁的指使。
“不是我,我没有下毒。”第一个被押过来的,是负责取香的太监,紧张地连连磕了几个头。
“那你仔细想一想,与你同住之人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萧祁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敲着桌面,问得十分随意。
“有,有……”这个太监见问的别人,便立马仔细地说起来。
把人分开关,再一个一个单独审问,就可以让他们最大限度去招供同住的异常行为,因为无法串供,就会生怕对方说得比自己多。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往往都只有过河拆桥,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