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卫云奔了过去,想把萧容扶起来。
“不要管我,快去阻止皇后,要来不及了。”萧容把钥匙塞到卫云的手里,悔恨不已。
如今只能寄托于萧祁去查清皇后陷害傅贤一事,救出傅惜之。
“好。”卫云接过钥匙,知道时间紧迫,便立马转身离开。
从太子宫中,救出那名被关押的眼线,然后带着他,一路出宫,往安平府去。
这名眼线是萧祁的暗卫之一,叫方启。
“主子,属下无能,没能完成任务。”方启见到萧祁,单膝跪下领罚。
“先起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萧祁抬手,让他起身。
“是,那日属下听到皇后与三皇子在商议,将贪污的赃款,从东城门,直接运到荆西。”方启把他潜伏在皇后宫屋檐上,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跟萧祁说。
“什么?”萧祁和卫云都同时一惊。
他们想过萧鸣行动的各种可能,会如何去转移甚至销毁这批赃款,但没想到的,皇后竟然堂而皇之地,让萧鸣把赃款运到荆西。
第二天因为大雨,方启又被抓,萧祁没有半点追查赈灾款的线索。
如今已经过了三天,恐怕这批赃款已经快要抵达荆西了!
所以萧鸣接下傅贤一案,原来是这个目的吗?
不但要傅贤死,还要揽下追回赃款,平息暴动的功劳。
“主子,如今时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卫云深吸一口气,说道。
如果那天方启能够及时回禀,那他们完全有机会,在东城门拦住萧鸣,让他现场人赃俱获。
如今被太子拖延,错过了时机。
这条线索已经完全行不通了。
就在萧祁冷静地思索,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又一个暗卫进来禀告。
“主子,出事儿了。”暗卫刚从宫里出来,“三殿下刚刚进宫,向皇上禀告,赈灾款已经全部找回,如数运到荆州,流民暴动已经平息。”
已经不是来不及,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赈灾款怎么找的?此事跟傅丞相有什么关系?皇上问了吗?”萧祁握紧拳头,问道。
“没有。”暗卫也是一愣,摇摇头,“听到平息流民暴动,皇上很是满意。”
“然后皇上说了什么?”虽然早有预料,但萧祁还是没想到皇帝对政事如此不上心,只盲目相信一人之言。
“皇上对三殿下大加奖赏,并让傅贤一案即日结案,三天之后,将傅府满门抄斩。”
“三天!”卫云大吃一惊,“主子,现在可如何是好?”
“去刑部。”萧祁眼神一凛。
刑部大牢中,董柯带着下属,来到傅贤的牢房面前,“圣旨到!”
“罪臣接旨。”傅贤跪下,牢房里傅惜之等人也跟在傅贤身后,跪下接旨。
“傅贤傅丞相贪污荆西赈灾款近八成,导致荆西流民死亡无数,罪不可赦。如今此案已结,判傅贤一府上下共一百八十七口人,于三日后,满门抄斩。”董柯宣读完圣旨,对傅贤奸诈一笑。
傅贤肩膀一松,自嘲地一笑,他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兢兢业业,清廉为政一生,如今扣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罪名在他头上,便要将他满门抄斩。
可笑,可笑至极。
“傅丞相,别说我董柯不讲情面,这送行饭我可让人给你备好了。”董柯手一抬,下属把饭菜从牢房下的缝隙推进去,“三天后,我来提你们上刑场。”
只要傅贤一死,丞相之位不用说肯定就会轮到董柯。
到时候董柯既是国舅,又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说除了皇后,那就是他,最希望看到傅贤被灭。
送完饭,董柯带着下属走了。
柳姨娘忍不住捂着脸开始哭起来,其他下人也都开始小声地呜咽,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等死了。
“我不想死,娘,我不想死。”傅菀之抓着柳姨娘的时候,哀嚎起来。
傅惜之看了看自己的腿,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她越过哭哭啼啼的柳姨娘,走到狱卒送的饭菜边,把托盘端起来放到牢房中间的桌面上。
然后自己端起一碗白米饭,又夹了几筷子肉和菜,开始吃起来。
不得不说,这董柯送的饭,还做得挺好吃的。
“你怎么还吃得下饭!”傅菀之崩溃地朝傅惜之大吼。
“怎么不能,还不到最后一刻,吃饱了才有力气。”傅惜之又吃了一大口,“哭有用吗?”
“对,先吃饭。”傅贤也被傅惜之感染到,拿起碗夹菜吃起来。
牢房里又湿又脏,地上到处是轮窜的蟑螂和老鼠。
傅菀之看着一只老鼠从她脚背上爬过,忍无可忍地跳了起来,然后抓过一碗饭,狠狠地砸到地上,“这么脏的东西,我死都不吃!”
发泄完,傅菀之抱着膝盖,崩溃地大哭起来。
傅惜之也不理她,吃着自己的,上辈子更糟糕的牢房她都待过了,发霉沾满土的馒头她都啃过,这饭菜有什么不能吃的。
吃到一半,一旁的傅菀之肚子传出一声“咕咕”,转过头来看着桌面。
“吃吧。”傅惜之也不介意,将另外一碗干净的米饭推到傅菀之的面前。
傅菀之凑过去,吃了一口,控制不住眼泪往米饭里掉,满脸委屈地又扒了一口饭,突然就俯在桌子边呕吐起来。
因为根本没什么东西,基本上是干呕。
傅惜之连忙把她手里的饭拿开,别又糟蹋了一碗米饭。
“呕!”傅菀之脸色痛苦地又干呕一阵。
虽然说这米饭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还是很正常的,傅惜之仔细地拨了拨,也没有什么下毒的。
傅菀之这反应,着实有些奇怪了。
“菀儿,你怎么了?”柳姨娘担忧地帮她拍了拍背。
傅菀之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像是病了。
傅惜之也不吃了,把碗放下,对傅菀之说,“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
傅菀之犹豫了一下,忍着胃里的恶心感,还是把手放在桌面上。
“这是……你这是有身孕了。”傅惜之帮她一把脉,震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