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在南方的天空下
长居海拔四千米2025-09-26 14:106,283

  我和张飞宇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坐在火车硬座上,我们两个激动得象两只刚出笼的小狗。

  张飞宇临上车时买了烟和饮料料,我买了四个大饼和四包方便面,两人又各买了一个不绣钢的饭盒,从太原早上坐上车,过了一夜,我才知道火车上并不好坐。

  除了腰酸背痛,P股都象要坐穿了一样疼。

  尤其到了晚上过了十二点,瞌睡就象一只饥饿的蝙蝠,稍不注意就让我碰在了桌子上,惹得旁边的几个人都笑起来。

  张飞宇也好不到那里去,他靠在窗户上,张着大嘴流着哈喇子醒来又睡去,如此反复,到了第二天下午我们两个人在过道里抽烟,身边一个中年人挺着大肚子,大热天还在衬衣领子上扎着领带。

  最显眼的是他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他斜眼打量了我们一眼,走过来递过来两支烟笑道:“小兄弟这是去哪里啊?是不是也要去G州?”

  我和张飞宇彼此对视了一下,看这个矮胖的中年人笑起来弥勒佛一般,禁不住放下戒备争着回答:“是的,我们去G州。”

  中年人点点头,从头到脚将我和张飞宇看了一遍,笑呵呵说道:“条件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工作,要是没有,我手头正好需要人。”

  这不正是我和张飞宇急需的事嘛。

  我立刻乖巧地叫中年胖子叔,问他手头需要人做什么。

  “不会让你们做苦力,只是帮我看看场子,当然有时也需要撑个场面吓唬一下别人。”

  中年胖子说得很轻松。

  张飞宇一定很感兴趣,他在学校就喜欢打架斗殴。

  我却有了些顾虑,我得问清到底是什么工作才会再做决定。

  “叔,你是什么场子?我听听合适不?”

  “肯定合适,我那里边几十号年轻人,就是看看别人玩玩扑克打打麻将,说了又不会让你干重活。”

  胖子有些不太高兴,在过道里吐了一口痰用脚踩了几下。

  我多少听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正经营生——赌博场而已。

  我向张飞宇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先不要答应。

  张飞宇闭上了嘴巴,背过身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中年胖子看出了我的不乐意,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你们可以考虑考虑,要是在G州混不下去就来找我,我优先给你们安排上班。”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名字倒是挺气派:大富豪俱乐部总经理陈万仓。

  下面还有电话号码。

  我将名片小心装进贴身口袋,回到座位上趴着睡了过去。

  忍着煎熬一直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才抵达了G州,出了站张飞宇和我站在热浪滚滚的火车站广场上,被眼前的高楼和车流震惊了。

  不愧是南方,不愧是G州,这高楼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高的,这车流也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多的。

  我和张飞宇象做梦一样走出广场,忍受着汗流夹背行走在大街上,看着满街繁华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做啥。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天黑下来霓虹璀璨闪烁才想起来要吃饭找住的地方。

  一碗面三块,荣城才八毛。

  我和张飞宇才吃了个半饱。

  两人想着去买几个饼子带回去,转了一大圈只买了几个馒头。

  用手一捏,看着蓬松的馒头直接缩成了一小团的面团。

  两个人去找住的地方,问了好几家宾馆,价格都高得离谱,只好去找小旅馆,最不起眼的小旅馆也是荣城那边旅店的三倍。

  没有别的选择,我和张飞宇只好住进了一间小房子里。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馊味,开着窗户,纱窗是破的,蚊子已迫不及待地飞了进来在我的脸上亲了几口。

  一看张飞宇也在拍着自己的腿和臂膀,我建议两个人把蚊子消灭了再睡,不然怕是要被蚊子啃到天亮。

  两个人挥着衣服打起了蚊子,门窗都开着,动静很大,吵醒了隔壁睡的人,一个年轻的女人趿着一双塑料拖鞋站在门口挥着着扇子高声喊道:“你们这样跳来窜去的想过别人的感受吗?吵死人了,真是的,一看就是乡巴佬!”

  这可把我和张飞宇气坏了。

  打个蚊子都招人骂,这还了得,这女人也太张狂了,我冲到门口骂道:“你咋不撒泡尿照一下自己,你瞅你那样,还不及我们村里的那些寡妇,刺头刺脑的,象只抱窝鸡一样。”

  张飞宇听了解恨,笑得牙龈都露在了外在面。

  “谁是抱窝鸡?你TM的才是抱窝鸡,敢骂老娘,真是胆大包天了——阿楠,你快出来一下,有人欺负我,你听到没有!”

  随着这个年轻女人的叫喊,隔壁的屋子里晃出来一个同样年轻的男人,他光着上身,一身精肉,穿着一条水磨蓝的牛仔裤,脖子上挂着一条辨别不出真假的粗金链子。

  “你们想做什么?那个欺负我老婆,给老子站出来。”

  叫阿楠的男人很凶的样子,白净脸皮上露出凶光。

  我和张飞宇有些怂,没想到刚来此地就碰上这样的主。

  “大哥,我们在打蚊子,可能吵到了隔壁大姐,是她过来先骂我们的——”

  “骂你们又怎么了,你们声音那么大,换成我过来就揍扁你们两个瘪三。”

  阿楠打断我的解释,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张飞宇早忍不住了,他啪一下将手中的衣服扔在床上,指着阿楠的鼻子吼道:“谁是你揍的?你也不看你那婆娘的德性,还有胆量过来给她说好话,她骂人在先,又不是我们成心和她过不去——”

  他话没说完,阿楠已跳将过来,对着他的眼窝就是一拳头。

  好嘛,这一拳下去,张飞宇的心头火就被崩了上来,他猛窜上去,扑在阿楠身上,撕住了他的头发,挥拳如雨,一顿暴打,阿楠的鼻血糊了一脸。

  她老婆一看形势不妙,早喊了起来:“来人呐,快来人呐,打人啦——有人打人啦——要出人命了啊.......”

  小旅馆的院子中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旅馆老板闻讯跑来,喝斥着让我和张飞宇放手,阿楠一点都不服输,张着一双血手还要死拼到底,老板上去就一把将他掀翻在地,然后将我和张飞宇推出门外。

  “你们要是再瞎闹我就报警了,还不快跑,外地佬,免得你们吃亏!”

  老板在登记住宿时很友好,听出我们口音是外地人,特意给我们安排了这件最便宜的房子。

  我一听觉得情况对我们不利,赶紧进屋拿起外衣冲出屋子,拉着张飞宇就跑出了旅馆的院子。

  阿楠还在里面咒骂:“有种你别跑,看老子弄不死你!”

  我拉着张飞宇穿过小巷越过大街,一路狂奔下去,直到两个人象两条沙滩上濒临渴死的鱼喘着气跑不动了,才倒在了街旁的一丛小花园中。

  我摸到口袋中的一块钱,让张飞宇去不远的商店买两瓶汽水喝。

  他喘着气挪动步子,好大一会儿才喝着一瓶汽水提着另外一瓶走了过来。

  我躺在草地上听着街上的车流声,觉得睡这里过夜倒比小旅馆安逸。

  起码这里没有馊味,更不会花钱,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我喝着汽水告诉了张飞宇我的想法,他一听也说好,G州这样热的天,要是不下雨住在这花园草丛也没人发现。

  “可惜蚊子太多了。”

  我挥着手还在打蚊子。

  张飞宇早躺了下来,拿着外衣盖在了脸上。

  火车上的困意早包围了我们,我们背靠着彼此,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直到太阳高照我和张飞宇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这繁华地都市都不敢相信自己已来到这里。

  坐起身,眼前两个扫大街的老阿姨正盯着我们谈论着什么,看来她们已伺空见惯了睡在大街上的流浪人。

  昨晚睡得很好,凌晨还有点冷,我转过身抱着张飞宇才没有被冻醒,我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我巧子妈在田里锄草,田里的荞麦苗才开花,可是她好象生着气将所有的荞麦苗都拨了出来......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从张飞宇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才明白自己和张飞宇是来南边打工赚钱的。

  摸措装钱的口袋,里边的钱还能让我们花销几天。

  我心里有些坦然。

  用脚踢了几下张飞宇,他才睁开眼睛,这小子,要是睡着了被丢进河里也是不知道的。

  “快起来,我们找个公厕,方便完了再洗把脸。”

  我吩咐他。

  看看左右,这条街附近没有公厕。

  这难不到我,我揉了一下眼睛S,走到那两个扫大街的老阿姨面前,很有礼貌地问附近有没有公共厕所。

  “往前走,再朝右拐一下,那条街上就有。”

  老阿姨很热情,普通话说得不好。

  当然,我自从上了火车,与旁人交谈也是蹩脚的普通话。

  和张飞宇向前走,找到公厕交了钱进去,两个人解决完毕,在水笼头将头和脸冲了一下。

  临出门那个老头子就堵住我们。

  “小伙子,我这里是大小便的地方,不是你家的洗手间,也不是公用澡堂。”

  我和张飞宇听了差点没笑出声,这老头子上个厕所洗把脸都要管一下。

  我赶紧道歉,声明下次再也不这样干了。

  老头子不答应,说我们浪费了他的水资源,必须罚款。

  我说罚多少。

  “一个人两块,两个人四块。”

  差不多是我和张飞宇两个人的一顿饭钱了。

  张飞宇不想交,扯了一下我的衣襟,让我和他一起跑掉。

  我有些害怕,看着眼前的老头一点都不温和,他满脸的老年斑都增添了脸上的狰狞。

  最终我掏出了四块钱给他。

  “记得下次不要再洗头发,这样湿漉漉地出来,别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张飞宇晃着肩膀走在街上提醒我。

  “你还想天天在公共厕所洗脸在草地上睡觉啊?我们得抓紧找工作,不然兜里的钱都快花光了,那我们只好做乞丐去讨饭了。”

  我说的是实情,张飞宇的脸一下子不爽起来,他跟在我的后面放亮眼睛去找街上的小饭馆,找了半天,终于有一家包子店,两人进去要了两笼素馅儿的,再各要了一碗稀饭,三下五除二吃完出了饭馆,开始去找工作。

  我在老家听说这片有好多电子厂在招人,可是G州市这么大,到哪里去找电子厂?

  还得去问。

  趁着张飞宇买烟的机会,向商店里的老板娘仔细询问了一下,老板娘看着人不错,认真给我们说了几个厂址,又怕我们听不明白,拿笔写了下来,连坐几路车到哪里下车都写得一清二楚。

  我们谢过老板娘去坐公交车,抱着各自的衣服上了车,一车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司机都不时回头打量着我们,我当时不明白,快下车了听到一个女人说:“现在小偷可真多,拿着衣服做掩护都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另一个接口道:“可不是嘛,象这种人应当把手砍了才对。”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和张飞宇下了车,又转了一路车才到了一家电子厂。

  电子厂可真大,光是厂区就比我们村子大,门口的保安也有板有眼,问我们是不是前来应聘的,我们回答是。

  他便让另一个保安将我们领到一幢楼里,在一楼敲开一间门让我们进去自己谈。

  “你们是来应聘工作的是吧?”

  坐在办公桌上的一个女孩子问我们。

  “是,我们是来应聘工作的。”

  “好的,请出示你们的介绍信。”

  女孩子的微笑很甜美。

  我和张飞宇傻了眼,我们那有什么介绍信,我们都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

  “你好,我们的介绍信在火车上丢了,请你放心,我们是农村来的好人,到了厂子也会好好工作——保证不出差错。”

  张飞宇关键时候撒谎的技术可比我高超。

  女孩子一听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厂里的规定,没有介绍信是不行的,或者你们可以找老乡和熟人担保一下,要是没有的话我只能说很抱歉,要不你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试试,一般情况下没有介绍信是不可以进厂的。”

  我和张飞宇垂头丧气出了厂门,站在马路上看了一下周围,这里厂子一个接着一个,张飞宇建议我们再去试试。

  我一想肯定要去,不然跑千里之外的异乡是来做什么的。

  连着问了好几家厂子,都是一样的要求——介绍信没有是不敢招我们进厂的,其中一家说得很清楚,一方面确定一下我们的真实来路,第二方面国家规定不许招用未成年人。

  我和张飞宇生在农村,虽然都是十八岁,但晒得黑糙的脸上可比十八岁要成熟。

  厂子有厂子的规定,没有人相信我们的信誓旦旦。

  眼看天快要到傍晚了,我和张飞宇决定先回市区,毕竟这里已没有了任何希望。

  坐着公交车原路返回。

  到了昨晚那个小花园,走进去才发觉早被浇透了水。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很烦,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张飞宇识相地给我嘴里放了一支烟点着。

  “红子,今晚我们换个地方,这么大的G州市,还怕找不到栖身之处?”

  我懒得理他,他所谓的栖身之处无非是睡在大街上,这和那些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我得想办法找到工作,不然带来的钱没来了,那只有在这个南方大都市喝西北风。

  晚饭没有去饭馆里吃,两个人买了十个馒头,又去买了汽水和咸菜,走了两三公里才找到一个僻静的小花园。

  躺在一棵大树下两人抽着烟想心事,我问张飞宇明天要是再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他不说话,抽完了烟将烟头丢到路边的垃圾桶才说:“总有不要介绍信的工作吧,不见得这么大的城市容不下我们两个,明天我们再去别处试试,说不定明天就能上班工作。”

  我对张飞宇的乐观持以怀疑的态度,但不想打击他,枕着胳膊头上盖了衣服听着城市的喧嚣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天下起了雨来。

  起初雨还小,等到惊醒我和张飞宇,还没有起身,倾盆大雨象瓢泼一样下了起来。

  我抱着衣服看到路旁的商铺,跑过去屋檐下躲雨。

  张飞宇随后就到,他冷得上牙磕着下牙,脸色在路灯下白得象纸。

  “你要是冷就蹲下自己抱着自己,这样暖和点。”

  我望着雨的铜墙铁嬖对他说道,屋檐很窄,一点都挡不了雨,要是跑到别处也会被淋湿,我们只有像两只麻雀一样任雨水浇透。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但天是阴的。

  风很大,我咳嗽起来,张飞宇说肯定是感冒了。

  我怕病倒了花钱,赶忙和张飞宇去找诊所。

  两个人裹着湿透的衣服行在大街上,狼狈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药店,里面大夫穿着白大褂貌似很严肃。

  我和张飞宇说明来易,大夫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拿了体温计让我夹在腋下,又看了看我的舌苔,说道:“这是受了风寒,还有些水土不服,给你开点药吧。”

  我说好,大夫看了看我和张飞宇全身都湿着,没有多问,倒了两杯开水端了过来,轻声说道:“喝点暖暖身子,最近几天起了台风,要注意保暖。”

  接过包好的几包药,我去掏钱,摸了一下口袋,钱却没有了。

  我的全身象被电击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钱呢?明明装在裤袋里的。

  张飞宇惊愕地望着我,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紧张地说道:“红子,你是不是把钱丢了啊?”

  我点点头,他的嘴巴瘪了一下,差点没哭起来。

  “你等着,肯定就丢在那棵树下,我去找回来。”

  他说着飞奔而去。

  大夫忙着给其他人看病,听清了我和张飞宇的在说什么。

  他进里屋拿了一袋面包出来,放在桌上说:“先吃点,然后把药喝了,不然病重了。”

  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停下了摸着全身找钱的手,最后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

  那是火车上陈万仓留给我的。

  名片有湿了,稍不小心便会撒下上面的纸。

  我看着名片,迟疑了一下,撕了一块面包啃起来。

  不管钱找到找不到,我得要想办法找工作去挣钱了,张飞宇昨晚临睡嘟囔了一句:“早知道我们就不应当来这里。”

  我装没听到他的话。

  但我知道自己是不想回去读书了。

  我懒散惯了,不想再受太多的约束。

  我以我十八岁的思维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尚不知道自己将行于何处,去向何处!

  张飞宇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诊所。

  “红子,没有找到钱——我们可咋办啊?”

  我没有回答他,我得把药吃了,我将目光投向了诊所的大夫。

  ——他正微笑着望着我向我点了一下头。

  我将袋子里面包递给张飞宇,端起水杯喝下手中的药,对他说道:“你看,没钱不要紧,面包不是有吗?”

  张飞宇的脸红了一下,笑了起来。

  我临出诊所对大夫鞠了一躬,我想说一些感谢的话给大夫,他拦住了我。

  “孩子,去吧,快去想办法生活,要相信生活,虽然被风雨淋湿,但不能停下行走的路。”

  我点点头。

  我对大夫说:“相信我会还你钱的,我长这么大,没有欠过别人的一分钱。”

  他临走时拿出二十块钱塞到了我的手中。

  我不能不接,我已手无分文,张飞宇身上的一点钱都买了烟抽光了。

  走在大街上似乎不太冷了,摸摸衣服却是湿的。

  我手里小心握着那张名片,和张飞宇四处寻找公用电话。

  终于在一家有电话的商店停下了脚步。

  我将名片递给老板,让他替我们拨通了陈万仓的电话。

  “那位啊?”

  那边声音拉得很长。

  “陈经理,是我,你在火车上遇到那两个小伙子,是你给我们留了名片.......我找你有事。”

  “哦,记得记得,原来是你啊,小弟,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需要帮助啊?”

  “陈经理,我们去厂子找过工作了,那边需要介绍信,我们没有,所以找不到工作,我想求你给我们机会——”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在哪里?我过来接你们。”

  我说不清这是那里,应当是火车站附近,但似乎又离火车站远了些。

  商店的老板接过了电话,他用当地话告诉了陈万仓这里的地址。

  付了电话费出来,张飞宇恢复了兴奋。

  “红子,可真有你的,这下我们能找到工作开始挣钱啦。”

  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头有些晕,吃了感冒药有些瞌睡,我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知道自己此时站在南方都市的街头,却不得不走上一条自己不愿意走的路。

  还没有吸完一支烟,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打着喇叭停在了商店门口。

  车上下来的胖中年男子,就是弥勒佛一样的陈万仓。

继续阅读:第60章:我第一次经历血腥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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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遥远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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