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确定我在做什么，我也很确定我要做什么，我觉得一个人很好。”
方柠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
曲母完全没想到，方柠竟然一直存着这个想法，她有些震惊，更多的是难以接受。
当天晚上，曲震霆回来，吃完晚饭，方柠离开，睡觉前，她和曲震霆说了方柠的打算。
说完之后，曲震霆还没有说话，她自己就气得不行，“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你把曲家都交给了她，她不结婚，以后曲家交到谁手里？难不成要交到一个外人手里？”
曲震霆从旁边端过水递给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好了，别生气了，为了这种事情把自己身体气坏了不值得，她也是成年人了，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
曲母瞪他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她才多大，懂什么，她现在觉得一个人好，那以后呢，不说曲家没有人继承，就她自己，别人老了，都是儿孙满堂，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到时候她再后悔，那时候就迟了。”
“我知道你是为她好，我就是心疼你，你说你现在这么为她担心，她自己又不知道，反倒是你自己，因为生气身体都不舒服了，这样，完了我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谈一谈，好吧。”曲震霆低声哄她。
曲母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另一边，方柠回到海月湾，电梯门打开，她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门口的谭景琛。
看到谭景琛，她眉头皱了起来。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谭景琛也抬起了头，朝着她这边看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方柠抬腿，朝着他走过去，到了跟前之后，她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跟你谈一谈。”谭景琛开口，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方柠说话的时候，语气冷淡，看都没看他一眼。
用指纹解锁打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她直接关上了房门。
可是下一刻，房门却被打开。
方柠回头，就看到谭景琛从门口走进来，“你怎么进来的？”
她说完之后，才想起来周六早晨自己醒来之后，陈香香她们和自己说了谭景琛可以用人脸识别系统打开房门进来，她当时想着要删除谭景琛的脸，后面忙起来却忘了。
眉头皱了起来，她盯着谭景琛，“你这是强闯民宅，我可以告你。”
谭景琛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没什么跟你说的。”她抬手，指着门口，“出去。”
谭景琛没动，依旧站在那里，送她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房间里一切都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看着方柠，“对不起。”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没有必要再说。”
“之前让医生打掉你的孩子，我很抱歉，不过我可以解释。”
方柠本来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听到这里，她突然抬头，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我说了，我不想听。”她开口，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谭景琛笑容变得苦涩，他继续开口，“你是宫外孕，医生说必须得进行手术，如果不进行手术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他承认，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爱上方柠，甚至觉得方柠心机深沉，故意想要用孩子来威胁他。
可是他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为了打掉那个孩子，不惜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当时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没有办法了，只能替你做了那个决定，对不起。”
方柠瞳孔一颤，紧接着，她眉眼再次彻底冷了下来，“谭景琛，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咬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因为用力的缘故，指甲镶进了掌心，掌心很疼，可是心脏更疼。
谭景琛急忙开口，“我没有骗你，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去医院看记录。”
方柠冷笑，“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况且手术是在谭氏旗下医院里面做的，当然任你说，不是吗？”
冷嗤一声，她看着因为她的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的谭景琛，“我对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没有兴趣了，现在的我，只希望你能够离我远一些，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麻烦你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阿柠。”谭景琛看着她，眼神痛苦，“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明明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画面，可是现在，真的到了这一刻，方柠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期待。
“太迟了。”
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她还爱他。
可是她比谁都清楚，他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她们之间隔了一条人命。
虽然那个人命还未成型，只是短暂地在她的子宫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不迟，还来得及，你还爱我，对吗？”谭景琛急切地开口，他伸手去抓方柠的肩膀，迫切地想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方柠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喝多了之后说的话，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沉寂了太久，却突然跑过来和自己说这些话。
看着谭景琛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个肯定答案的模样，她摇头，“我不爱你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到心脏处传来剧烈的抽疼，她紧抿着唇，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里侧。
嘴里传来一阵血腥味，可是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
谭景琛瞳孔一缩，脸瞬间白了，他摇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了。”
眼眶开始泛红，声音变得沙哑粗粝，“你明明那么爱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看他这样，方柠心中也不好受，指尖控制不住的发颤，喉咙更是发紧，但是她还是开口，“不爱了。”
“不可能。”谭景琛否认，他不知道是说给方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你喜欢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不爱了，而且周五晚上你也说了你还爱我。”
他眼睛陡地亮了起来，像是渴了很久的人终于看到了清泉。